行至年末,當我們一起回顧2022年的中文說唱圈,就會發現這依然算是低開高走的一年。
上半年,大家宅在家中,演出市場停擺,節目錄制停擺,但新作品發布不斷,說唱歌手們依然保持了較高的創作產出頻率。隨著6月的到來,中文說唱圈終于迎來了第一個高光時刻——《中國說唱巔峰對決》錄制播出,這也帶來了重振中文說唱爭奪娛樂市場“注意力”的機會。
【資料圖】
在《中國說唱巔峰對決》的舞臺上,以GAI、楊和蘇、熱狗、萬妮達、盛宇、老舅、TT、黃旭等為代表的一眾中文說唱歌手給歌迷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憶。無論是《隆里電絲》在短視頻平臺的爆火,還是GAI的歪嘴表情在社交媒體瘋狂傳播,在經歷了長達半年的低谷期之后,中文說唱憑借著一批已成名說唱明星的對決,把大眾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說唱市場。
下半年,在主流市場,中文說唱歌手得到了更多的表演機會,在巡演市場,中文說唱歌手依然享有較好的票房,但同時也在經歷“高票價割韭菜”、“演出被舉報”等各種負面因素的影響。
到了年底,在QQ音樂融合嘻哈頒獎典禮上,許多老朋友依然活躍在舞臺上為中文說唱發熱發光,但同時也出現了很多新人面孔。
總體而言,中文說唱市場在2022年變得更加“內卷”,出現了00后說唱新人盛世,與此同時,在老舅之后,艾熱、王以太、早安等更多說唱歌手繼續活躍在各大衛視跨年和主流舞臺節目中,成為娛樂圈一股“活躍”的音樂力量。
以下內容來自小鹿角APP旗下品牌黑怕鹿仙人組的年度回顧:
01
節目錄制停擺,演出陷入低谷期
作為2022年備受期待的說唱節目,原本眾多歌迷期待著B站節目的回歸,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首先是上海疫情擴散的影響,B站總部在上海,公司集體停擺在線辦公,這對各種項目的落地產生了實質性的影響。終于在疫情可控之后,夏天,B站確定了在海南做《來福好事說唱店》節目,眾多說唱圈產業人士、音樂人齊聚三亞蜈支洲島,我們應節目組的邀請也預定了去三亞的行程。但沒想到很快三亞疫情擴散,節目不得不再次選擇停擺。
B站說唱節目的挫折只是今年上半年的一個行業縮影,芒果臺《說唱聽我的》以及地下八英里的比賽節目全部跳票。
地下八英里創始人夜楠在2022年11月底發布聲明,表示正在經歷正艱難的時期,不得不選擇裁掉30%的工作伙伴,同時核心高管降薪40%。夜楠在微博中寫道:“疫情三年,我看到過無數曾經合作的LiveHouse倒閉,不知道有多少廠牌和音樂人正在和我們遭受一樣的境況,我不敢說我們一定會克服這個難關,但和你印象中的一樣,我們絕對不會停下!hiphop是我的愛,而她教會我的是永不放棄。”
與2021年類似,今年中文說唱演出市場依然受到疫情的沖擊,音樂人不得不見縫插針,在延期、取消與成功演出之間取得收益的平衡。
在上半年,演出不斷被擱置的背景下,眾多說唱歌手和歌迷都發出了希望回顧Live house的呼聲。其中,楊和蘇、黃旭、小白、姜云升等知名說唱歌手通過微博祈禱疫情早日過去,演出恢復正常。
到了2022年5月,當疫情緩和之后,眾多說唱歌手都發布了巡演消息,準備大展拳腳,把激情和汗水都獻給音樂現場。
不過,今年Live house票價的爭議始終沒有停息過,在這段時間,姜云升演出票價居然要“700元”,這在當時激起了眾怒。高票價之所以敏感,是因為一線咖位的說唱歌手在Live house也不過200-300元之間,如此大幅度提升票價的舉動,自然也引起了大家的口誅筆伐。
也因此,自姜云升之后,艾福杰尼、capper、王以太、艾熱、法老等人都被曝出演出門票價格過高被詬病的消息。虛高的票價也讓說唱歌手背上了收割韭菜的罵名,也加深了外界對中文說唱“唯利是圖、魚龍混雜”的刻板印象。
虛高票價的爭議還未過去,2022年說唱歌手在各地舉辦演出被舉報的消息也不斷。這種針對演出的舉報實際上蔓延在Livehouse生態里,即便是提前報批有手續,但在當時的演出環境下,只要有人舉報演出就得停擺,也因此,2022年整個演出市場相較于往年更加混亂不堪。
在這個過程中,疫情對歌迷消費力的影響和惡意舉報帶來的演出損失,這些都給奔波在巡演路上渴望成功演出的歌手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因此,很多音樂人普遍處于疲憊不堪的狀態。
不過,這并非說唱歌手單獨面對的問題,好在大家集體熬過了2022年,隨著疫情結束,演出市場恢復正常,一切又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02
Drill話題惹爭議,潮流音樂成行業熱點
回到說唱音樂文化本身的發展階段來看,從“重特蘭大”把在Trap音樂帶火出圈之后,這些年說唱音樂文化在國內年輕一代歌迷中經歷了好幾輪洗禮,大家開始厭倦了單一、空洞的音樂形式和審美。
從爭議來看,在Drill音樂席卷歐美說唱榜單之后,Drill音樂在2022年也成為了國內說唱圈最為關注的話題。小白發表“中國沒有Drill”的言論之后,幾乎大半個說唱圈都在討論“中國有沒有Drill”。這場爭論演變成了一場小白和那奇沃夫Beef大戰。
當然,這場爭論的背后,也可以看作是是新舊說唱力量之間交替的結果。
面對Jony J的批評,那奇沃夫以一句“放心吧,換血不是說要搶位置沒人嫉妒你”歌詞,其實也充分說明了目前中文說唱圈供需關系不平衡。
其實,如果不討論音樂性,僅從供給來看,確實整個行業已經陷入了“極度內卷”之中。除了那些年從《中國新說唱》走起來的已成名rapper,其他大部分的rapper都掙扎在生存基本線上,看不到事業發展的希望。
放眼到今年,新生代的說唱歌手層出不窮,在規模繼續膨脹的同時,新人想要出頭競爭變得更加激烈了,而說唱市場的商務機會、演出票房和商品變現的所有機會,其實都集中在金字塔的頂端。
從網易云音樂發布的2022年中文說唱報告來看,00后的說唱歌手已經占到了總數的3/4,00后已經成長為一個較為龐大的說唱歌手人群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當供給端極度繁榮之時,這也意味著說唱文化擁有源源不斷值得挖掘的好苗子。盡管娛樂圈是一個玄學發達的行業,真正出圈爆紅有極大的運氣成分,但2022年火爆全網的DiGi Ghetto組合、KKECHO、羅言作為新人,不僅抓住了新舊說唱音樂轉型期的紅利,圈粉無數,而且其本身音樂實力也被看好,并非只有運氣成分的加持。
例如,DIGI Ghetto的成立趕上了潮流音樂在國內正火的時候,酷拽的人設以及氛圍感十足的音樂,很難不讓說唱樂迷們陷入到對DIGI Ghetto的喜愛之中。而KKECHO也是一樣,獨特的嗓音以及運用嫻熟的auto tune 幫助音樂人在潮流音樂的浪潮中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此外,今年融合嘻哈盛典把最受歡迎新人獎頒給了KKECHO也證明了潮流音樂在年輕人市場中的重要性。
從行業端來看,在2022年,潮流音樂成為大家更多在討論的話題。
無論是車澈聯合CAA成立潮流音樂合資廠牌,簽下乃萬,還是張藝興發起成立D.N.A音樂聯盟,拉上彈殼、GALI、萬妮達、馬伯騫等,亦或者盡管種夢音樂走的是說唱明星經紀公司路線,但在2022年不斷推出與rapper綁定的潮牌和商業品牌,強化潮流屬性。
對于眾多深耕行業的操盤手來,說唱音樂是根基和基本盤,以此為杠桿放大商業化變現能力才是目標,他們真正要操盤運作的是潮流音樂和潮流文化產業。
在遭遇說唱文化挖掘進入低谷期之時,結合國際潮流、流行音樂和本土化改造,做走向國際化的潮流音樂,顯然也更符合當下中文說唱的發展階段。
03
逐漸流行化,更多rapper拿到主流資源
2022年,中文說唱發展一個十分重要的特點是——流行化。
無論是在《中國說唱巔峰》上熱狗戰隊和二手玫瑰的合作單曲《精神抖擻》,還是艾熱創作的旋律說唱《千里萬里》,亦或者是大熱單曲《隆里電絲》還是Gai的《威遠故事》,我們都能發現走得更遠的中文說唱都在去“戾氣化”,主題變得越來越具有積極意義。
例如,艾熱越來越向世界音樂靠攏,把來自新疆的民族音樂融入到自己的創作中,萬妮達一曲《MoJiaDai 莫加戴》火出圈,盡管玩的是歐美流行的潮流曲風,但內核來自家鄉民謠《真鳥仔》,以福州話串起了閩江、鼓山、白馬河等福州地標元素。
2022年,從創作端來看,也絕對是“井噴式發展”的一年,不光在綜藝節目里誕生上百首各類風格的單曲,節目之外說唱歌手們發布的專輯產量也堪稱神仙打架。
例如,GALI、李爾新、熱狗、鄧典果、謝帝、劉柏辛、法老、楊和蘇、Mercy、AThree、艾福杰尼、GAI、Bridge、趙辰龍/幸存者聯盟、李佳隆、AR、APEX說唱組合均發出了質量在線的專輯或者單曲。在這之中稱得上是“說唱勞模”的一定是馬思唯,光是今年就發布了三張專輯,還不包括各種合作和未發布新歌預告,可謂說唱圈頂流。
與此同時,我們發現,相較于往年,2022年登上主流舞臺的說唱歌手逐漸增多,前一段時間還曾曝出老舅和艾熱攜手將登上春晚。從GAI、老舅到更多說唱歌手拿到主流舞臺機會和商務資源,說唱歌手們正變得越來越正能量。
當然,當下中文說唱的發展依然存在諸多爭議。
當歌曲變得日漸流行化之后,原本說唱歌手的個性也在被削減,對于核心粉絲來說,也存在無法接受而“脫粉”的現象。說唱歌曲同質化的問題也同樣十分嚴重,大多數作品平庸至極,在行業和歌迷的心中難以留下印象。
中文說唱飯圈化的同時,也折射出行業越來越功利,面向市場批量生產出來的說唱歌手,不僅個個喪失自己的個性迎合市場,而且在自我閹割的過程中,也禁錮了中文說唱的創作力、表達力和想象力。
如果與韓國做比較,《Show Me The Money》可以一年復一年辦下去,但國內說唱音綜僅僅發掘了數年就走到了《巔峰對決》,而在此期間誕生的《黑怕女孩》、《說唱聽我的》、《少年說唱企劃》、《一周說唱歌手》等多個節目都沒有了下文,《說唱新世代》建立了口碑卻依然無法每年做一次。
當然,說唱節目必須博頭部明星,這與平臺之間的競爭、平臺內部的降本增效和外部大環境的變化導致招商困難等都息息相關。但從供給端來看,00后說唱歌手規模化崛起,他們在音樂平臺“卷”,在短視頻平臺“卷”,有才華有運氣能被看見的只是極少數,絕大部分年輕一代說唱歌手只能把說唱當成一個愛好,而無法僅僅靠音樂謀生養活自己。
從現實一點的角度來看,只要00后不拋棄中文說唱,轉而追捧下一種音樂風格,中文說唱的融合發展趨勢就還會繼續。說唱和潮流行業的關聯性高,明星藝人跨界做品牌的案例居多,成功者居多。在極少數說唱明星的示范效應下,在說唱音樂較低門檻的入行標準上,這都只會吸引更多的年輕人進入到這個領域。
事實上,相較于民謠和搖滾樂對主流和商業化在內核上的“遮遮掩掩”,說唱似乎天然“慕強”和“慕富”,對金錢、權利、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有著赤裸裸的渴望。這種來自街頭,渴望打破階層壁壘走向上流社會的內在沖動,在某種程度上,也會是一種有力量的表達。所以,中文說唱到底是空洞乏味還是真實有力力量?這得由rapper們自己的實力來決定。
總而言之,2022年音樂行業集體度過了艱難的一年,中文說唱也在混亂中逐漸摸索走向成熟和主流的階段。
關鍵詞: 新人艱難 新生代飯圈化 成名rapper流行化|年度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