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軒迎娶仙草。
鹿兆海和白靈。
鹿兆鵬投身革命。
仙草等待闖軍營的丈夫歸來。
在秦腔、話劇、舞劇和電影之后,陳忠實的代表作《白鹿原》被改編成為電視劇版。4月份播出一集后停播,前日該劇在江蘇、安徽衛(wèi)視復(fù)播,并在樂視視頻獨播。日前,身為藝術(shù)總監(jiān)和主演的張嘉譯接受本報專訪。在從拍攝到后期制作的兩年多時間里,張嘉譯沒敢看過一次成片,擔(dān)心會忍不住挑自己的毛病,會自責(zé)。在張嘉譯看來,“掙錢的機會還會有,但碰上《白鹿原》的機會不再有。”
張嘉譯
《白》最好的表現(xiàn)手段是電視
電視劇《白鹿原》講述了渭河平原50年變遷史,演繹了兩個家庭曲折的人生軌跡和命運歸宿。《白鹿原》問世20多年來,先后被改編為秦腔、話劇、舞劇、電影等多種藝術(shù)形式。尤其是前些年電影版《白鹿原》,曾掀起熱議。如今,電視劇版開播,各種藝術(shù)形式之間的對比肯定在所難免。對此,張嘉譯相當有信心,“我不懼怕被比較,在我看來,電視劇是《白鹿原》最好的表現(xiàn)手段。”張嘉譯表示,原作者陳忠實曾認為,雖然《白鹿原》有許多版本和形態(tài)的改編,但都難以解決一個問題——時空限制。唯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只能是電視劇。而此次負責(zé)《白鹿原》改編劇本的是編劇申捷,由他編劇的《雞毛飛上天》成為三月電視劇檔的一股清流。
演狗血劇是侮辱自己和觀眾
對于為何攬下藝術(shù)總監(jiān)一職,張嘉譯表示,“我碰到特別喜歡的劇本就愿意更多地參與,不過作為演員表達過多會讓人覺得討厭吧,但我又憋不住,只好主動請纓。我對《白鹿原》真是愛到骨子里,會忍不住插嘴。”
作為陜西人,張嘉譯對這片土地再熟悉不過。進組之前,一眾演員被“趕”到農(nóng)村,一住就是20天。男演員耕田、割麥、趕馬車,女演員就學(xué)紡線、搟面、切菜做飯。為了貼近角色使勁兒地減肥和曬黑。張嘉譯透露,拍攝中男演員盡量不化妝,女演員也少化妝。為了讓皮膚達到黝黑狀態(tài),一到有太陽的時候全組都出來曬太陽,“但是冬天太陽弱,太容易就又捂白了。”進組后大家也在一起減肥,“他們扛住的都瘦了,我這不知不覺就反彈了。”
張嘉譯說,雖然大家對作品相當有信心,但是在拍攝時,也會出現(xiàn)一些不同的聲音。“拍戲時,也有人拿來一些劇本和數(shù)據(jù)報告,告訴我們觀眾現(xiàn)在愛看這個。甚至有人提議,說你演得別那么深沉,演得狗血一些、腦殘一點。我覺得這樣想不僅是在侮辱自己,也是在侮辱觀眾。”
導(dǎo)演
頂住壓力拒絕“流量明星”
由于原著人物太多,時間跨度非常大,劇中的演員陣容成為重中之重。導(dǎo)演劉進透露:“因為這個戲有很大的商業(yè)風(fēng)險,所以制片方壓力大,也會推薦一些(演員)。但考慮到戲份不僅僅要靠強情節(jié)去推動,還需要靠演員去演活人物,所以頂住了重重壓力,拒絕‘流量擔(dān)當’,反復(fù)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終于確定了主演陣容。”
除了主演,在面對龐大的群戲陣容時,劉進也將群演的角色出演作為重點,為還原人物的質(zhì)樸感,特地找了當?shù)氐霓r(nóng)民并啟發(fā)他們,教他們?nèi)绾窝堇[。他說:“不能小看群演,群演只把自己當背景板,這個戲也是要塌的,很多東西是依托在群戲上的。”
編劇談人物改編
田小娥和鹿兆鵬最難改編
我嘗試用劇中人的眼光全方位看白嘉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鹿子霖覺得他傻,覺得他壓自己。黑娃覺得他難以靠近,有個太硬的腰板,白孝文眼中他是個壓在頭上的枷鎖,鹿兆鵬眼中他既有大公無私的一面,又有農(nóng)民的固執(zhí)與局限。
鹿子霖也是個難題,如果一味寫他的壞和自私,這個人物會不會顯得單薄?我嘗試在白鹿兩家的爭斗中加入些喜劇性的東西,把他變成一個可恨又可愛的人。我給鹿子霖定下一條堅守的底線,不能背叛白鹿兩家守了幾代的土地,不能出賣兒子。鹿子霖愛子、愛錢、愛面子,圍繞此線可以展現(xiàn)無數(shù)戲劇沖突而不失分寸。
田小娥的改編有很多難點,比如原上蔓延瘟疫的情節(jié),原著有很多不便在電視上表現(xiàn)的東西。但陳忠實先生是用魔幻的描寫,刻畫原上村民在面對瘟疫時的眾生相。
白靈是革命以后新時代女性的代表,原著中已經(jīng)給了很多可以生發(fā)的東西,比如她在鬧白狼最厲害的時候出生,她是白家里面最不懼怕白嘉軒的人,她極有主見一定要去上學(xué),不懼血腥去城頭搬運尸體,在抓捕共產(chǎn)黨最厲害的時候主動要求加入共產(chǎn)黨……白靈才是原上的白鹿精魂。
跟田小娥一樣,鹿兆鵬是最難改編和塑造的人物之一。如果說上一代人的中心人物是白嘉軒,那么年輕人這代的中心人物就是鹿兆鵬。無論是白靈還是黑娃,都或多或少把他當成精神導(dǎo)師。我想把他寫成一個有血有肉、充滿感情的革命者。想讓他有弱點、有無奈,在爺爺和爹娘叫自己回家娶親時甚至有些喜劇的悲哀,這樣觀眾才會信服、喜愛他。
朱先生是士大夫人格的完美代表,他為民請命勸退官兵,教書育人編纂縣志,白發(fā)之年還聯(lián)合八位老先生赴前線抗日,可以說他是白鹿原上另一頭白鹿。
——申捷口述
演員談人物塑造
張嘉譯 表演難度不大
劇中白嘉軒要從娶妻生子,一直到老年。在張嘉譯看來,這個角色的年齡跨度很大, “對他每一個年齡段都要理解。”張嘉譯坦言,在表演上,白嘉軒的難度不大,“可能身為陜西人的原因,我讀一遍就能特別理解這個角色,能在很多周圍的人中捕捉到這樣的身影。”
何冰 演鹿子霖得償所愿
何冰最早讀原著小說是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后來人藝排這個戲時他就想演“鹿子霖”,當時就跟林兆華導(dǎo)演說了,但導(dǎo)演覺得他那時太年輕,濮存昕演“白嘉軒”,倆人年齡上搭不了。最后繞來繞去,何冰終于在電視版里演了“鹿子霖”。
在何冰看來,鹿子霖不是一個壞人,他最遠大的目標就是衣食無憂地生活,“如果能做個土皇上,有人聽聽我的話,就更好了,我鹿家,兒孫滿堂,子孫萬代就行,高門樓,大牲口,這就是他全部的夢想。”此外,劇中鹿子霖也沒有感情線,何冰說,鹿子霖但凡動下真情,他也不會這么可悲,“最后他是瘋了。如果他有真心愛過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一定會拯救他的。”
秦海璐 仙草是理想型妻子
該劇是秦海璐產(chǎn)后復(fù)出接演的第一部作品。“導(dǎo)演和張嘉譯還有制片人找到我,希望我接這部戲。我丈夫也說白鹿原是個特別值得的戲,下一次再拍可能就幾十年以后了,所以我就接了。”在秦海璐看來,仙草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女性美好的一面,賢惠、能持家,對于丈夫做的事給了最大限度的支持,“甚至有時候她會給一些提點,但不會把話說得特別明確,她是一個理想型妻子的樣子。”白嘉軒從清兵大營回來的時候,抱著仙草在原上跑的那場戲,讓秦海璐印象深刻。“我很感動,就是一種興奮激動的感覺。不僅僅是生死的東西讓人感動,生命力綻放的東西也讓人很欣喜。”
劉佩琦 朱先生能服眾
朱先生是白鹿原的精神領(lǐng)袖,他是白鹿原上學(xué)問最大的人,也是個教書先生,他經(jīng)常游走到原外教書育人,原上的人非常尊敬他,制定了鄉(xiāng)約。是個很能服眾的人。“朱先生這樣的讀書人,是不能讓原上的下一代沒有書讀的,如果下一代仍然是沒文化不識字,那他們的精神世界永遠就是這樣,只認識白鹿原。如果能讀書,至少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就不至于是坐井觀天了。”
雷佳音 把符號化人物演活
鹿兆鵬在小說里是個符號化的人物,這是一個有共產(chǎn)主義理想的年輕人。雷佳音說:“鹿兆鵬特性是什么?我希望演一個人物演出他的可能性。”雷佳音一直在想,這個人是怎么說話,怎么抽煙,怎么吃飯,除了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他是一個什么狀態(tài)。對雷佳音來說,第二個難點就是,鹿兆鵬是一個共產(chǎn)黨員,但是他沒有說一句直白的共產(chǎn)主義好,而是在遇到困難時,不放棄,一點一點地進步。“我的設(shè)定就是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來,讓觀眾相信這是個活生生的人,這挺難的。而且小說里對我的相貌規(guī)定是,長臉,雙眼皮,高鼻梁,深眼窩,一看自己覺得難度是挺大。”
翟天臨 人物城府很深
翟天臨說,白孝文的人生是反差很大,幾起幾落,“他作為白家長子的時候,承載著這個原上的一個道德準則,但是經(jīng)過很多事情的洗禮之后,恰恰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出現(xiàn)了道德問題。”劇中,白孝文和田小娥的關(guān)系是不被道德所接受的,他一下子就從一個繼承人成了一個被整個原拋棄的人,甚至去要飯,后來又吸食大煙,整個臉面都沒了。“最后書中寫的他成了整個原上最大的一個官,可見他的城府有多深。”
李沁 擔(dān)心風(fēng)情勁不夠
在李沁看來,這一版的田小娥側(cè)重點不太一樣,這個田小娥是一個特別可憐的角色,因為她是那個時代的悲劇。“開始在郭舉人家里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之后認識了黑娃,和黑娃逃出去卻依然不受認可,黑娃又拋棄了她,最后為了報復(fù)白嘉軒,和白孝文在一起。她就像花一樣,一開始綻放最后毀滅。”
李沁之前是有一點糾結(jié)和不確定,比如和黑娃的戲,她既要擔(dān)心尺度會不會表演得太過,又擔(dān)心風(fēng)情勁兒不夠。“第一次和黑娃拍激情戲,還有接吻,挺緊張。”李沁說,田小娥從一開始活得就很卑微,她想活得和人一樣。直到遇到黑娃,她才有了生活的激情和渴望,她就覺得不管怎么樣,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是幸福的。“她對生活的要求其實不高,就希望能和愛的人在一起,她就很滿足了。”
數(shù)說《白鹿原》
總投資近2.3億元,94位主演與400位幕后工作人員組成的主創(chuàng)團隊與總計達40000多人次的群眾演員用7個多月(227天)精心拍攝,從藍田開始,經(jīng)三原、南京、上海、合陽、晉城、太谷、磧口,回到藍田,再最終返回北京,先后完成全組10次大規(guī)模轉(zhuǎn)場,足跡遍布京滬陜晉蘇各地,最終拍攝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