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王牌部隊觀后感系列第25-26集
這兩集在結束了軍旅劇不必須的內容——情感——之后,真正開始了主角們搞事業的進程。
顧高愛情理論課后,顧一野獨行,高姜牛成群;紅狼白狼考核,高夏拔尖,顧一野補短。一系列軌跡,都在充分說明兩類人發展道路的不同。英雄總是力求特出,成為人群中的高個子,而傳說則是脫離人群,跟著自己的節奏和規劃,成為夜空中孤獨又耀眼的存在。
當然在一定的發展階段內,英雄和傳說的理念還是有重疊的。紅箭演習中,高粱的理念跟顧一野達到高度統一,他冒著被處分的危險當了叛徒,在己方勝局已定的情況下放顧一野過去端了自家指揮部,為的是讓720團知恥后勇。這對高來說是令人意外并值得點大贊的行為。
顧對高的看法也更深了一層,兩人在演習場上那個對視令人頭一次感到他二人之間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演習結束后在越野車旁的對話也是如此,不僅能喝到一個水壺里去了,還詢問對方的選擇和承擔的后果,相互砥礪。當然顧一野也用語言重新說明了跟高粱他們的不同——牛羊成群,猛獸獨行,他還是要有自己的節奏,循序漸進也不移不易地努力下去,而不是如高粱一樣看不過去了來個顛覆。兩個人的不同再次顯現,對于目標,顧一野會徐徐圖之,高粱則是沖冠一怒。
說起來,兩人如果成為搭檔,對上級來說應該是很不錯的組合。但顧一野對自己的求全、獨行思路擺在那,合作幾乎不可能。而且合作的前提是目標一致,理念大致相同,這對兩人來說更不可能,特別是理念上。
劇中到目前為止,兩人的個人成長過程在此刻還是相似的,成長的痕跡除了讓兩人看問題視角更廣闊,思考問題更全面之外,還有舉手投足之間的自信。時間過去幾年,這個時候都是二十七八的青壯年,學成出成績的時候。
英雄和傳說之外,人群之中,還有許多精彩的故事。這兩集我們又見到了宋建設這個戲份最多的配角。三年又三年過去,宋建設繼軍務股長升級成團參謀長之后又坐了陳大山的位置,成了720的團長。軍職的升遷帶給他的是發型的改變和舉手投足之間的氣派,但不變的是他一貫的實用主義和折衷、平衡、總體利益最大化的理念。
高粱去之前,他用他的這套理念將一個720團經營得有聲有色。是的,不是帶領不是打造,是經營。他真的是搞政工和經營的一把好手,不僅在日常生產中努力降低生產工具和設備損耗——新進的炮材恨不得壓箱底收藏;樹立標兵打造名片——把九連當做720的面子工程;還不拘一格大膽啟用各式人才——將素質不合格的兵招進九連機動靈活地完成各種文體任務;并臨時兼任人事干部,到處挖人才進九連攻克紅箭這種大項目。話說這樣的宋建設如果轉業去干個國企老總,一定分分鐘出類拔萃,實在太面面俱到了。
但偏偏他在部隊里,當的還是一團之長,這樣的面面俱到光鮮靚麗的經營理念就要吃癟了,不僅吃癟,還費盡心機搬了塊叫高粱的大石頭狠狠砸在自己腳面上,不僅訓練時讓他給捅到軍長鄭源面前,演習最終也砸在他手里。
這些宋建設應該是沒想到的,不過鄭源說的和平病,他這種機動靈活四平八穩的性格會犯,倒確實不稀奇。他一直就是個適合搞政工的干部,干團長,也許是戰場上下來的血性支撐,也許是按部就班升遷的部隊任職機制所致,總之上到這個他不適合的職位,于部隊于他自己都是浪費。
不過這個人還是很有能力的,他對人心人事的掌控,在用人和容人上存在的大局觀,還是值得點個贊的。他不僅靠著一套口舌從鄭源那里挖到了高粱,對手下那個用兵奇詭眼光獨到的陸平凡也頗有容人之姿。盡管在紅箭指揮中陸平凡直接當著夏林的面用“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軍隊和個人都得知道自己是誰,實力有多大”和“兵對兵將對將,三個720都打不過一個700”毫不留情地下了他的面子,讓他實在有點受不了,但當目睹陸平凡以一己之力不僅背起自己甩過去的鍋,還力挽狂瀾,他也是能立刻轉變態度,不吝表揚以“事實證明你的戰術是成功的”,并在陸說“歡迎團長凱旋”時點頭“啊啊”,再絲滑老練的一句“托你的福”,算是把之前爭論的不愉快給揭過去了。
陸平凡氣急了能口吐刀劍刺他N下,后面在臨時指揮所也是直接撂他“你不聽我的還得死一回”,顯見日常在工作中,也不會對他客氣到哪里去,但他依舊包容了,算是非常有容人雅量了。而且他跟夏林在當初下了戰場過凱旋門時當眾對嗆過,夏林這個直脾氣成了他的手下后能對他唯馬首是瞻,也是小側面說明他在人際關系上的成功(也不知他是怎么把夏林調教成功的,是否如當初對高粱的提點教誨,猜測中)。
無論如何,宋建設這個人物形象的創作和塑造都深得我心。作為配角他的成長經歷也相當完整,那些沒有明確展現出來的地方,比如戰后升職以及這幾年的工作情況,都在劇中細節方面給予了展現。
首先他的發型變了,光亮整齊不說,前額劉海還齊刷刷向右看齊,跟之前的渾然天成的樸素不同了,可見他在成為一個更高軍銜軍官的過程中注意的方面。
其次他言談舉止坐立行走氣勢十足。盡管在鄭源面前依然身體前傾手指緊貼褲縫,戰的標準的軍姿,然而帶高粱回團部在辦公室那一段長長的商業哈哈哈和接電話前對正要開口的高粱所做的那個暫停的手勢,行云流水,各種順滑,特別像個國企老總。當然像了國企老總之后勢必就不那么像團長了,在指揮所那里,對著陸平凡和夏林,他下的那些命令雖然也用詞強硬,但氣勢上就不是那么像純粹的軍人。學生兵出身的陸平凡雖然帶著書卷氣,但陳明己見時候字字犀利鏗鏘,與他就是不同。
再次,宋建設的話術爐火純青,比處理打豬事件時的循循善誘更多了角度和層次。見到鄭源先是從報紙上的報道引出對鄭源升任軍長的祝賀,然后再提要求要高粱,理由除了“您對紅箭非常重視,九連是演習主角……是您親自抓起來的”,就是高粱蹲苗時間已有四年,再不提拔他將來要進步就要輸在起跑線上了。
看,于公于私,都跟鄭源套上了關系,由不得鄭源不答應。宋建設本來就知道鄭極其看重高,加上這些年高江之間的戀愛風聞,他這么替贅婿打算,鄭源在答應的同時也能在心里領他個人情,真的是個人精。(話說夾在同是脾氣火爆的鄭源和夏林之間,對上對下,宋建設都挺有一套的,點贊。)
而面對高粱直言不諱的“也是您的塔山”的詢問,他也夠坦率,對著下級的下級都能直接點破“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官迷”,然后重溫金字塔理論,引出“戰場上下,夙興夜寐如履薄冰”的職場拼搏哲學。可見他對自己的價值選擇至少在高粱面前是有信心的,他相信當年自己提攜過也教誨過的高應該能夠理解接受。
宋建設這套理論其理解、解釋、運用水平都很優秀,唯一出錯的就是他把這套理論用錯了地方——脫離了軍隊的終極目標——打勝仗,來干團長,也沒有與時俱進,因此算漏了高粱的想法變化,導致搬來了這塊石頭狠狠砸在自己腳背上。演員徐洪浩的表演,在言語、表情、體態、動作方面都很有可看之處,點贊。
另一個是陸平凡,雖然戲份少,但這個角色形象就是給本觀眾留下深刻印象。他的思考深廣度,用兵奇詭度,絲毫不遜于顧一野。站在指揮所沙盤前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樣子很吸引人,對宋建設官派頭的據理力爭也充滿了知識分子的力量感。想起顧一野們作為新兵剛練習射擊時他端著步槍坐在場地上展示的端槍姿勢來,這個人其實文武雙全,是個人才。屈居宋建設之下,可惜了。如果他是團長,秦漢勇贏面不大,即使秦也是今時不同往日。而且幾年過去,曾經對調他來當新兵連一連連長不滿而跟團長陳大山當面杠上的恃才傲物也已不再,對著宋建設,他的直言不諱雖然不好聽,但卻誠懇真實。對于宋建設的干脆甩鍋也是力挽狂瀾一肩挑起。對了還有個細節,宋建設跟鄭源推銷豬先進時,其他人都在恭維地笑,就他冷笑。
這兩集里最點贊的是他面對顧一野端了720的指揮所走到他面前質問時的回答,贊高粱“有種”;在面對顧一野說“你不覺得恥辱”時不卑不亢,“用疼痛洗掉恥辱,值”;當顧一野說脫口“這是作弊,我贏得也不光彩”時,懟以“你贏的是面子上的榮譽,我們得到的,要比你更多”。他的格局很大,眼光很高,能夠直接跨越結果從演習的根本意義上來看輸贏,而不是個人得失和面子問題。如果只是把精力放在鉆研如何同上級溝通這種問題上,就太浪費了。
看起來顧一野也是不會把精力費在這種事情上的,能夠鐵著臉直接問這位曾經接過新兵的自己、指點教授過自己的疑問,鼓勵安撫過戰場上下來的自己的老上級“你不覺得恥辱嗎”,那悲憤和氣怒的味道都快溢出熒屏了。但陸平凡的回答更是鏗鏘不屈,不卑不亢。這兩個知識分子兵,本質上是很有共同點的。話說這個人物是我在配角中最感驚艷的,可惜戲份太少了。
另外,他面對宋建設的自我膨脹和夏林的好大喜功一拍即合和來回震蕩的氣急無奈也有點看頭,先是沖夏林砸過去一句“你閉嘴”,宋建設不聽,夏林還澆油,他就直接上手了。看起來,他跟夏林這樣跟鄭源陳大山和早期的秦漢勇同類型的干部是處不來的,這應該也是除了宋建設所說的不會說話之外,還才只是參謀長而不是副團長的原因之一。
演員關亞軍的眼神表現得特別好,對陸平凡的不凡氣質和氣度都在眼神中展現了出來。雖然陸平凡戲份很少,但他的文人氣質和知識分子的力量感在一眾配角中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結了婚升了職的秦漢勇跟從戰場上下來時又有了變化,宋建設以前怕他一降再降總是拉扯著他,但此刻的秦漢勇修理得斯文光滑的面容里都有了一絲儒將的氣質,可見這個人的成長。宋建設原來稱呼他秦大炮,現在轉而用他去教育嚴重不會講話只會懟上級的陸平凡,也是比較黑色幽默了。傅程鵬將秦漢勇的氣質變化給出得很明顯,點贊。
說完了事業,再來說說感情。看起來在戀愛專家高粱的指教下,顧一野在這六年里真的成功跟阿秀走到一起了,結婚已經提上議程。聯系上兩集阿秀回信的稱呼變化來看,猜測顧一野應該沒費太大力氣。
高粱的分析還是很正確的,對于上有老下有小的阿秀來說,有個人愿意幫自己扛,無論這個人跟自己差距有多大,都是對陷在生活的泥沼之中不可自拔的她的巨大援手。她動搖,改變想法抓住援手,并做些提升讓自己跟這個人看起來差距不那么遠,是早晚的事。
當然在意識層面總會找些理由來說服自己,也許是被誠意打動的回應,也許是孩子大了有了時間去做喜歡的事情,總之人總需要讓自己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趨利避害,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選擇。
阿秀如此,江南征也是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放下、看開,甚至聽到對方的名字也不再有“陸院的男兵都是混蛋,所以一律不在”的激動氣恨,聽到高粱傳遞的遲到了三年的真實分手原因,也以享受并珍惜“他不說我不問”從而讓自己獲得了“生命的高貴”的默契,來云淡風輕之。
但其實呢,在韓春雨高知三年前高粱曾說過要公開追求她的時候,她還特地跑去高粱面前問,還特意查了他的車次與他同行,還一起去了海邊回憶往昔,并表示要一輩子珍藏那枚珍貴的虎斑貝。
所以絕大多數人就是這樣,一條道走不通,總會有各種放下的理由支持自己去走第二條道。沒有什么人是放不下的,沒有什么情是淡不去的。那些年少輕狂時說的“一輩子”,時限僅為說出口的瞬間。不知那個用“我把你當妹妹”來拒絕愛情的觀點,在現在的顧一野心里,是否還是無可辯駁的真理。
看到六年后首次出場跟秦漢勇握手時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青年,真是感嘆,斷尾求生看似悲壯,實際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是放棄愛情選擇責任,完成自我救贖后的結果。果然世間之事,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也沒有什么是改變不了的。出現在文藝作品里,只要能夠說服觀眾就好。
但在高粱身上似乎是個意外,不知編劇是否覺得讓高江一下子走到一起會影響吃相,還是說覺得后面的劇情會沒啥子好看,所以一定要省著點講這倆的感情故事,總之就讓人看不明白高粱對于江南征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顧江分手那會兒他跟韓春雨說讓她帶話給江南征他要公開追求她,韓春雨三年后告訴江。江跑去問他,他說得擲地有聲,要用原子彈炸開江的心。話說得如此滿,結果三年后他反倒要跟鄭源打聽江有沒有男友。唱的這是哪一出啊,猜心嗎?好一個綠茶。
軍旅劇里編這種懶婆娘的裹腳布似的愛情戲,真的太多余。秦漢勇跟趙紅櫻結了婚七年之癢都安排上了,夏林韓春雨也都戀愛三年準備領證了,他這個男閨蜜倒是混回去了。實在沒興趣搞清楚編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寧可腦補鄭源陳大山宋建設陸平凡秦漢勇們的各種看得見看不見的職場關系,希望下兩集多多安排。
最后,忍無可忍必須吐槽一下,高的臺詞實在太欠了,總是一副要么懶洋洋提不起勁,要么吊兒郎當沒個正型的樣子。跟江說到顧江分手真實原因那個應是認真嚴肅時如此,跟鄭源匯報為什么拆宋建設臺時如此,跟顧一野交流未來的看法時如此。什么時候都是一副嘴里嚼著根草桿一副便秘臉之后隨時準備暴起大干一場的特種兵范,而且臺詞還無論什么場景都完美呈現這種范,真讓人哭笑不得。這是有演特種兵癮嗎,還是慣性太大剎不住嘴?神奇了,找個配音演員不好嗎?非得這樣生拉活拽觀眾出戲,整一個大無語。
關鍵詞: 王牌部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