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房的禮物》、《素媛》……這些耳熟能詳的高分韓國電影大多都是改編自引起社會轟動的真實事件,他們先是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而后被翻拍成電影以警示后世。《孩子們》與2011年與韓國上映,這部電影改編自1991年發生在韓國大邱的真實事件,而這個懸案,至今都懸而未決。
如果你在維基百科上搜索“FrogBoys”,你便能看到五張天真的男孩笑臉出現在你的電腦屏幕上,他們是那么年輕,那么純真,就是五個放學后相約去抓青蛙的孩子。你甚至還能想到他們拿著竹竿做的捕網,每個人都背著一個葦草編的小簍,嬉笑著、打鬧著、追逐著到了池塘邊。
那池塘水平如鏡,是不是被蜻蜓的尾巴點起一點點漣漪。碧空如洗,一切都是一幅祥和安寧的景象。3月26日,正值初春,萬物復蘇。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五個燦爛的笑臉,會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悄然消逝。
這些孩子最大的十三歲,最小的不過九歲,他們都來自大邱達西區的同一所小學。當時正值韓國選舉的公共假期,五個孩子相約去西郊的臥龍山中尋找蛙卵。其實,還有第六名孩子名叫金泰龍,但是他沒能赴約,因為他早上錯過了早飯,提前離開尋蛙小分隊回家吃飯去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正是這一頓早飯,使他避開了令人悲痛惋惜的結局。一天過去了,五個孩子卻再也沒有回到家中。這起失蹤當然立刻就被上報了警方,但是孩子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如何搜索也不見蹤影。這起事件引起了韓國的極大轟動。韓國政府派出了30萬的警力搜索,僅是臥龍山里里外外搜索了不下500遍,一切搜索結果都在電視中進行了報道。
他們還印發了上億份傳單,并且給出了高價的懸賞金,可是沒有一份能夠帶來孩子們的蹤跡。在這其中最為焦急的莫過于男孩們的父母,他們有的甚至辭去了自己的工作,只為了能夠尋得孩子們回家,哪怕尋得的是尸首,自己的骨肉也算是死得其所,有所歸宿。
但是一年過去了,五個孩子的下落仍然無從得知。新聞的時效性使得群眾的關注漸漸分散。兩年以后,這五個孩子的離奇失蹤,似乎已經被世人遺忘了。11年后的2002年,一通匿名電話撥向了警方。一名尋橡子的男子報備在臥龍山發現了孩子的尸體。塵封的案卷又被重新翻出,經過調查后,這些尸體果然就屬于當時失蹤的五個孩子。最初,警方認為孩子們死于體溫過低,是因為在山中迷了路,被困在了初春尚寒涼的山中。
但是孩子們的父母不甘于這樣的判斷,因為這個地方距離孩子們熟悉的地區不遠,突然失憶忘記回家的路顯然是一種荒謬的解釋。進一步調查后,警方專家發現,其中三個孩子的頭骨明顯被金屬鈍器所傷,在遺骸附近,還發現了金屬彈殼。他們還發現,孩子們生前遭受過不同程度的虐待。這就證明,孩子們是他殺,幕后兇手仍然躲在陰暗的角落中。
警方首先對臥龍山附近的居民進行了調查,但是并沒有出現任何嫌犯。
在調查期間,有人指出孩子們捕青蛙的地方距離韓國一個軍隊射擊靶場很近。冰冷子彈的危險與孩子們柔軟軀體的強烈對比,一下子就使社會輿論的矛頭對準了軍隊。大家認為是他們極有可能是誤闖了軍隊射擊場,軍隊在訓練的時候誤傷了孩子。然而,正當真相仿佛就要浮出水面的時候,正當群眾對軍方譴責的火苗正要燃起的時候,一雙大手拿著一個巨大的水桶無情的澆下了一盆巨大的冷水。軍方所用子彈的彈殼與現場發現的彈殼完全不同。軍方的嫌疑終于被解除,但是兇手的身份更加變得撲朔迷離。
根據韓國刑事訴訟法第249條,韓國死刑犯的訴訟期限為十五年。2006年,這樁案子的兇手仍然無從得知,但根據法律,這樁案子早已過了訴訟期限,再調查下去也是無用功罷了。
這樁殺人案被與其他兩起誘拐案件并稱為“韓國三大未解謎案”,三起案件均被翻拍成電影,而這起“青蛙少年”案件則是三起案件中性質最惡劣,影響最大的一件。不僅僅是《孩子們》,這起案件也成為了其他幾部電影的主題,在一些歌曲中也有所呈現。
這起案件令人唏噓悲嘆,但是其中最痛苦的,恐怕就是孩子們的父母了。他們不僅僅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而且親生骨肉的下落也是無數年后才稍有痕跡。可想這幾年中,他們仿佛就是在被凌遲處死,一片片剜去心尖那片最為柔軟的嫩肉。縱使是尋得了孩子們的蹤跡,卻只被警方草草處之。自己最在乎的在別人眼里只是一片揭不下來的狗皮膏藥,只能強忍心中劇痛,苦苦追求真相。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兇手的確切信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心中的憤怒已經被時間磨滅了,就算得知了兇手的身份,這些父母可能也不會多么歇斯底里,但是他們只是想得到一個解釋,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既是讓自己的孩子們死得其所,也是讓自己的迷茫的心落到實地。人們活著,人們死去,這是世間再正常不過的輪回更替。我們沒有辦法主宰任何人的命運,但是我們所能追求的,就是去關愛、尊重每一個生命。臥龍山下的小溪仍然在流淌著。
文/古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