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看綜藝節(jié)目《我就是演員》,本期飛行導演嘉賓是賈樟柯,對他點評的一句話印象很深,他說“表演是反射,就像打乒乓球,有來有往。”
(資料圖)
另外他也提到他做電影20多年,一直喜歡用方言拍電影,不是要求演員能夠講多么標準的方言,而是那個味道,那個泥土和土地的味道。
很巧,周六白天剛看了賈導的新作《江湖兒女》。
還是熟悉的“泥土”味,主演們講著一口山西大同話,其他角色還夾雜有重慶話和粵語。
導演張一白、導演刁亦男都來客串當演員了,張譯董子健和丁嘉麗也有驚鴻亮相,而徐崢的戲份算得上男配了。在演員們有來有往的“反射”之中,演繹了一出江湖里的兒女沉浮記。
以及,這一次的《江湖兒女》(入圍了今年戛納電影節(jié)的主競賽單元)。
因為它內(nèi)里還是文藝片的硬核啊。
據(jù)說影片原本還可能取名《金錢與愛情》(失之直白)、《灰燼是最潔白的》(流于文藝),英文片名也有過《AshisPurestWhite》、《Money&Love》、《LesEternels》多個選擇,最終選定了《江湖兒女》和《AshisPurestWhite》。
我們不妨看看豆瓣評價人數(shù),《江湖兒女》有3萬5千多、長影片有600多篇,《黃金兄弟》和《悲傷逆流成河》都只有5千多,長影評數(shù)量分別是80多和200多,《虎膽追兇》8千多人評分、長影評50多篇。
文藝片就是這樣,對普通觀眾是不太友好的,往往能引起思考,也能引人發(fā)聲說說感想,但遺憾地是,有感而發(fā)的往往是影迷群體。一般普通群眾去給商業(yè)片貢獻了電影票但看了也就看了,常常不會有特別想去正經(jīng)書寫記錄的。
在《我就是演員》節(jié)目里由任素汐帶出過一個問題,演得好和演得像戲中人物,哪個更高級?
對于影片也同樣可以類似發(fā)問,一部電影,看過的人多和看過后啟發(fā)性強,哪個更重要?
當然,都注定難有標準統(tǒng)一答案。
怎么說呢,我很喜歡章子怡,她確實演技卓群,綜藝影視化片段里也光彩奪目,但也確實演得不像如花,也不像艷紅。就好像陳先生說的,章子怡看來看去都是同一種勁勁兒的,她的面孔骨相、她的眼神太有力太堅定了,演宮二演婉后甚至演小百合都登峰造極,但在綜藝節(jié)目里演起沒有明天的浮萍人物來,還是帶著一骨子天生的不服輸,低不到塵埃里去,演技還是能撐得起光影段落,卻失了人物原髓味道。
但也由此可知,拍的是江湖,但歸根結(jié)底拍的是女兒。一對小城男女的愛情放在江湖的語境下,如何生發(fā),哪般進展,怎么湮滅,是一個故事,還是一場事故。
片中一開始的江湖氛圍是在歌廳用搪瓷臉盆痛飲“五湖四海”酒,是在錄像廳里看江湖片搞團建,是在兄弟葬禮上請人跳一段國標來送行,也是在麻將室里打牌圍事。
斌哥偏癱了,坐著輪椅落魄回鄉(xiāng),斌哥問巧巧為什么還收留他?巧巧說:江湖不就講個義氣嗎。斌哥依戀往日江湖規(guī)矩,面對挑釁,擺上尊嚴一睹,輸了。還是巧巧用一個茶壺砸頂幫他把臉面拾起來。
巧巧和斌哥有兩次談話,兩人先后分別否認自己是江湖里的人。
用情至深,義氣之盛,在當下時代已經(jīng)不是被歌頌對象,風云變幻之下俠客也不能太軸了,識時務(wù)者方為俊杰。但現(xiàn)如今江湖仍在,企業(yè)像江湖,例如阿里著名的風清揚和桃花島,每一員工還要起一個江湖花名。
據(jù)說這部《江湖兒女》里賈樟柯有意串起自己之前的作品,甚至形成了“賈樟柯電影宇宙”,但除了巧巧在奉節(jié)坐船尋人那一段,我能品出《三峽好人》的舊味,以及像《山河故人》一樣用了非常規(guī)畫幅,其他的,他之前的2004年《世界》、2002年《任逍遙》、2000年《站臺》、1998年《小武》我都在碟片時代錯過了,也就無從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