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 麗
編輯/劉珞琦
責編/杜思夢
(資料圖)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首岳飛的詞,正是《滿江紅》原創劇本作者兼編劇陳宇創作電影《滿江紅》的源頭,這也是他小時候會背的第一首詞, “我一直好奇為什么這么多人會背《滿江紅》,而且人們會對岳飛這樣一位歷史人物一邊倒的喜愛。”
所以,當陳宇來到山西的一個大宅子里進行采風創作時,想要回答“為什么人們喜歡岳飛”的沖動就已經在他腦海中悄然升起。 而當想到影片的高潮部分——背誦《滿江紅》的時候,陳宇認為,“這個故事的魂兒找到了。”
陳宇
《滿江紅》以一場命案和尋找一封迷信開始。接連登場的人物身份不一,目的不同、使命各異。在迷霧重重的案件背后,藏著的是一群人關于家國大義的理解,關于生死信念的堅持。就像電影中說的,總有一些東西比生死更加重要。這份膽色、這份情懷,正是這部影片的魂。
有了“魂”,這個故事就立住了,“所有其他的設計都是為了這個魂兒努力。”
北京大學教授、導演出身并執導了《蛋炒飯》等口碑電影、近年來又創作了一部部讓觀眾耳熟能詳的電影劇作,每一重身份,陳宇都游刃有余。這在陳宇自己看來,不論是作為編劇還是導演,他并沒有執念。 “我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是一個’說書人’,我的專業是講故事。”
01
一切的設計都為了講好故事
“全程3小時,1秒鐘都不能眨眼。”“《滿江紅》的故事情節密度簡直是一般電影的兩倍,很考驗創作。”“有力量、有思考、有大局、有邏輯、有情感”……《滿江紅》上映后,觀眾對于不斷反轉的劇情、嚴謹的故事邏輯、巧妙的情節設計給予了高度評價。張藝謀對于大場面的調度、陳宇扎實的文本加上眾演員的實力演繹,共同呈現出獨具韻味的中國美學。
入行30余年,陳宇始終在和故事“死磕”。不論大環境是跟風仙俠,還是崇尚“流量”,陳宇都堅持一定要講好故事。
在接受采訪時,陳宇表示,《滿江紅》的創作初衷是要拍一部極致敘事、具有諜戰片色彩的商業類型電影。在創作初期,陳宇腦海里就建立了“高概念情境”,如果有一幫人去做一件事,壓根沒打算活著回來,在這樣的情境下,將發生一種怎樣慘烈的、驚心動魄的極致狀態下的故事?
“我始終認為,一切的目標都是為了講故事,都是為了主題的呈現,要找到故事的‘魂’。如何設計講故事的技巧、怎樣將觀眾情緒的提升,其實最終都是為了講故事服務的。”陳宇說。
在陳宇看來,《滿江紅》的故事分為三個層級,第一層是一個精巧且復雜的局,有探案的過程,有懸疑的設計,有大量的反轉,這是滿足敘事樂趣的部分;第二層是屬于年輕人的熱血,電影不應該教育人,但可以激勵人,片中人物具備這樣一種力量,很難用理性來分析他們為何要做這樣一個舉動;第三部分是家國情懷,這種家國情懷是幾千年來,存在于每個中國人心中的基因密碼。
“希望在這三個維度上,能夠和當下年輕觀眾建立共鳴、共振。”陳宇說。
去年春節檔,張藝謀導演、陳宇編劇的《狙擊手》,便憑借扎實的敘事結構和典型的人物塑造獲得了觀眾的好評。《滿江紅》同樣采用了“三一律”戲劇法則,且更加極致,以實現高度凝聚的戲劇張力,并實現主題和敘事的鮮明聚焦。
陳宇表示,“三一律”結構的優點是比較緊湊,比較強烈,情感比較極致,這些東西是他和張藝謀導演很喜歡的樣式。“當然,并非只有‘三一律’的故事才好看,但這種方式是能夠有效呈現跌宕起伏,讓觀眾有巨大心理滿足的一種表達方式。”
02
編劇舒服了,觀眾就不舒服
《狙擊手》以抗美援朝戰爭中的“冷槍冷炮運動”為創作背景,由志愿軍數位頂級狙擊手的真實故事改編而來。而《滿江紅》的創作更加“天馬行空”,也更加考驗編劇原創故事的能力。
陳宇表示,《滿江紅》不是歷史正劇,也不是歷史題材電影,而是一部歷史傳奇。它的主要人物來自歷史事實,創作時以此為基礎,在人物和史實的基礎上進行想象與虛構,然后塑造一個他們想表達主題的全新的故事。
“我自己不喜歡寫帝王將相,我喜歡寫大歷史時代下的小人物,他們的個人情感、個人選擇,最終呈現一個大的歷史背景、歷史情懷。”陳宇說。
片中,張大、何立、丁三旺、王彪、哈登等人物的名字非常簡單,類似于“代號”。陳宇認為,他們應該突出人物的草根性,突出人物的出身,一個連具有文采名字都沒有的人,但是卻選擇做出這樣驚心動魄的事,做出這樣一個英雄所做的事,要突出這種反差。
從成片看,《滿江紅》戲中戲、案中案、局中局環環相扣,聚焦小人物的家國情懷,塑造的小人物讓觀眾看到了歷史洪流中未曾留名的英雄們,他們對精忠報國的信念感。
陳宇回憶,自己小時候第一個會背誦的詞就是《滿江紅》,中國人非常喜歡岳飛,他蘊含的精神態度存在于每個中國人的文化基因中。任何歷史人物,都會有正面、負面的,雙重的、立體的評價,但對岳飛,所有中國人都特別喜歡他,這也是這個故事的創作沖動。
對于不斷反轉的情節設計,陳宇坦言,這是編劇與觀眾的一場友好的智力競賽。
“一部商業屬性的類型片,一個情節密度較高的劇本,反轉是基本的訴求”,陳宇說,“我們團隊寫完上一場戲,不論是臺詞還是設計,第一個出現在 腦海里的必須擦掉,換一種臺詞,換一個設計,然后再刪掉,寫到三次以上,才有使用的可能。我們逼著自己,不能讓觀眾預估到下一個動作反應與臺詞設計,這也是商業類型片必須要做的。
“編劇要把自己逼到墻角。”陳宇認為,“如果編劇舒服了,觀眾就不舒服。”
03
編劇更像是一個建筑師
《滿江紅》是陳宇與張藝謀合作的第三部電影,此前二人搭檔創作了《狙擊手》與還未上映的《堅如磐石》。面對對藝術、對故事要求極高的張藝謀,陳宇直言,自己非常注重原創性,同時會考慮商業元素、意識形態表達和大眾趣味,權衡之下,會提出一個準確的、原創的且有意思的故事。
“我更像一個建筑師,找到一個結構,也就是故事的基本原理。”陳宇說,“我也比較務實,不太有所謂藝術家的’個性’。講好一個故事要有積累,沒必要把它拔得很高,它就是職業化態度下的一份艱辛的工作,而不是靈感迸發拍腦門的純藝術家的工作態度。”
與此同時,《滿江紅》的陣容也可謂“星光熠熠”,匯集了沈騰、易烊千璽、張譯、雷佳音、岳云鵬等眾多知名演員,完成了節奏行云流水、有懸念也有密集笑點的群像戲。
陳宇表示,很多演員都在《滿江紅》中貢獻了突破自我的表演。當確定了與這些演員的合作后,劇本也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調整,一方面要保持演員被觀眾喜聞樂見的特質和要素,也要讓他們在這部作品中有一定的突破。
陳宇直言,《滿江紅》這樣的小空間的群像戲,對演員的要求非常高,很容易淹沒在情節里。但這次演員每個人都演出了自己的特征與屬性,給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這些演員非常好地完成了劇本中人物的設想,甚至很多地方超出了我的期待。”他說。
04
大家重新關注敘事,很欣喜
《滿江紅》上映后,有觀眾評價:“整個故事就像一局高級劇本殺”。在陳宇看來,這雖是對影片的褒獎,但電影的魅力,遠遠不是劇本殺可以媲美的。
陳宇表示,說電影像劇本殺,他不這么認為。“電影本來就是一個跌宕起伏、精心布局,讓觀眾欲罷不能、意想不到的故事,我們有過無數這樣優秀的電影作品。電影也是整個人類歷史上在講故事層面最有效、最極致、最流行的一種藝術形式。而劇本殺只是借鑒了電影里一些局部的技巧。
近年來,隨著觀眾的審美不斷提高,人們越來越注重電影的故事性。看到這一點,陳宇很欣喜,“在經歷了高概念電影、流量電影等潮流后,創作者與觀眾都在重新回到對于敘事本身的關注,這一點是讓我非常欣喜的。”
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博士,北京大學教授,執導電影《蛋炒飯》,編劇電影《狙擊手》《滿江紅》,創作電視劇《國門英雄》,出版《電影與戲劇本體比較論綱》……陳宇擁有多重身份,也是少有的將理論與實踐完美結合的創作者。
陳宇表示,他不把自己視為一個編劇,或一個導演,而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是一個“說書人”,專業是講故事。“不論作為編劇,還是導演,我沒有執念。”陳宇說。
主創聲音
?張藝謀(導演):
這三年中國電影很不容易,希望今年春節開始,我們能有一個起飛,希望全國的票房都好,不僅僅是一部電影、兩部電影。希望從此之后我們能一掃那些艱難、一掃那些陰霾。電影是我們的夢想,希望我們繼續把夢做下去,繼續把好電影帶給大家看。
?陳宇(原創劇本作者兼編劇):
《滿江紅》有很強的敘事上的實驗性,說白了就是跟觀眾斗智。在我看來,編劇舒服了,片子就不舒服了。編劇就是給自己出難題,所以說創作一個帶諜戰帶懸念影片的過程,本質上就是和觀眾斗智的過程。我覺得這種甚至有些游戲性的互動過程,年輕人應該會喜歡。
宣發
《滿江紅》在宣發方面也是進行到極致:2023年1月9日13時04分,谷神星一號遙五運載火箭搭載電影《滿江紅》的主視覺在我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成功發射升空。
電影微博配文表示: “當浩渺星空與傳奇的紅相碰撞,所融合出的奇妙浪漫專屬于每一個相遇的你。榮幸助力發射任務,讓宇宙看到中國紅!”
據悉,將片名“滿江紅”Logo印在火箭上,寓意了2023年中國航天開門紅,中國電影滿江紅。同時“滿江紅”也是中國傳統詞牌名,將其送往天空,充滿著詩意的浪漫。
觀眾寄語
?觀眾劉先生:我個人非常喜歡,反轉多、情緒足,沒想到喜劇也很足,很過癮!
?觀眾楊先生:這個影片不停地反轉,一層包一層,一番接一番,不到最后一刻不明真相。幾位演員的演技更是比著炸裂。
花絮
?沈騰也被稱為長在大家笑點上的男人,岳云鵬和潘斌龍看到他認真的樣子也笑出聲來。沈騰不禁感嘆:“我的對手演員都跟鯰魚似的,我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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