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鮮喵的第 2155 篇吐血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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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族碼字員:海妖
Pengxx01·電影
“今天的電影人不要忘了,你腳下踩著的,永遠是這些巨人的肩膀。”
近日,由成龍領銜主演的電影《龍馬精神》全國公映。本片講述了昔日龍虎武師老羅帶著愛馬赤兔重返片場,渴望為自己曾經的夢想和熱愛再盡一份力,想要依靠無畏無懼的真打真摔證明龍虎武師精神,彌補自己內心遺憾,重燃熱血、再啟征程的故事。
這次采訪,我們和《龍馬精神》的導演楊子聊了聊一部標準意義上的“成龍電影”該怎么創作才能滿足影迷對成龍多年以來的熱愛,也切入具體的創作環節聊了聊在片場,那些具體而艱難的動作戲、馬戲拍攝時要面臨的困難。
同時也聊了聊他作為一個“看著成龍電影成長起來的影迷”,是如何不斷嘗試突破自己的創作舒適圈的。
也許,隱約中,這已經構成了《龍馬精神》這部電影對龍虎武師那股“認真勁兒”致敬的一環。
在4月1日的《龍馬精神》首映禮結束后的次日下午, 烹小鮮( pengxx01) 是第一個前來采訪楊子導演的媒體。采訪室的椅子按照視頻采訪的要求,面對面間距一米地整齊擺放著,兩邊架著兩盞刺眼的補光燈。
楊子導演落座后,我們彼此沉默了幾秒鐘。當他確認這一場并非視頻采訪后,立馬主動提出把椅子的距離拉近,我們變成就著小桌子面對面坐著。
于是這次采訪的關系、氛圍和話題都變成了一次輕松但深入的聊天……
創作動力是想圓一個成龍電影夢
談起自己的創作初衷,《龍馬精神》的導演楊子表示,作為一個看著香港動作電影長大的八零后,自己一直有想跟成龍大哥合作的夢想。 “就像很多導演有武俠電影夢、科幻電影夢,我是有成龍電影夢。”
但要落實這個夢想,并不那么簡單,要等一個恰當的合作契機。2020年,在絲路電影節當評委時,楊子看到了魏君子拍攝的紀錄片《龍虎武師》。
“我當時大受震撼,因為我當然是知道龍虎武師的,而且對那一代的那些面孔是極其熟悉的,但是從來還沒有一個像這樣子的紀錄片真實地去表現他們的人生, 他們曾經也是用生命鮮血和無數疼痛的代價,撐起香港電影最黃金的一個時代的一群工作者,也經歷過香港電影最輝煌的階段。那么在今天這個時代,他們又是什么樣子的處境呢,這給我帶來了非常大的感動和思考”。
有了這個靈感支撐,故事雛形很快也就出來了。“帶著這個故事雛形,我第一次去見了大哥。大哥突然對這個設定眼前一亮,表達了對這個項目的認可和期許:居然可以從這么一個切入點去講述龍虎武師的身份和故事。”
既然要拍一部成龍主演的電影, 那影迷最想看到的部分,自然是成龍的動作戲。
談及動作戲設計,楊子導演認為來自成家班的幫助功不可沒。“這個片子的動作設計何鈞不是叫動作指導,而叫動作導演,他相當于是聯合導演,他最了解大哥現在的能力,以及如何可以把這些能力最大限度地呈現在鏡頭前。”
為了盡可能地還原最原汁原味的成龍電影,何鈞努力地在創作中尋找那個微妙的平衡點: 既要保證導演的創作訴求,又要最大限度地保護大哥和大哥的銀幕形象。他知道大哥的影迷想看到什么,大哥現在有所能為,但也有所不能為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必然會有一些不能跟年輕時候再去相提并論的地方。
何鈞
無論如何大哥都是快70歲的人了,但是我們想看到的依然是大哥三四十歲的那個風采,要看到那股精氣神。這就要求動作導演能從更高層面的角度去設計, 在畫面中將大哥的打戲更加流暢地呈現出來,讓大家集中精力享受打戲,再次看到非常經典的成龍式動作場面。
而除了動作戲之外, 《龍馬精神》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是,多了很多成龍的家庭戲、生活戲。比如見女兒男友的父母,一起吃飯的戲,其實是之前很少會在成龍電影里去看到的。
楊子導演表示,“家庭戲應該來說一直是我比較相對擅長的一種,不論是在劇本創作,還是在情節創作上,相比動作戲肯定是更有經驗。”同時,增加家庭戲和生活戲,也有利于還原一個生活中更真實的龍虎武師。
“龍虎武師本身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職業,每一個職業人都有自身的一個特性,當他回歸到一個很常規的人際關系當中,他們一定是鶴立雞群的。 這種習武之人身上自帶的這種氣質有時候挺美麗的,也很可愛,很真實,但有的時候也會格格不入。”
“這本身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戲劇沖突,所以這一次要放到這樣子的一場戲里面,我相信觀眾看的時候對那場戲也一定會印象深刻,效果應該也還是很不錯的。”
影片中,對龍虎武師精神的解讀也很有意思。老羅最終意識到,時代變了,一味地堅持拼命可能并不是最正確的選擇。
楊子認為,雖然這個片子里有一句臺詞叫“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但是影片想表達的是時代在進步。當年很多龍虎武師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之下,他們選擇用血肉之軀來表達對電影的最高致敬,表達我可以為了拍電影而拼命。
而今天,主流的創作方式和創作態度已經不再需要龍虎武師一味地拼命了。“其實這是好事情,我們要傳達的是進步是為了保護人。當然從來都沒有說要犧牲電影的質量,或者犧牲對電影的敬畏。相反, 我們今天就是因為足夠尊敬電影,所以更要珍惜電影人。時代進步了,可能有些手段已經被淘汰了,但精神一定是會傳承下去的。”
“因為今天的一切都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 所以這個影片的大部分的主題思想是呼吁、是帶動觀眾對于這個層面的一種關注。就是今天的電影人不要忘了你的腳下踩著永遠是這些巨人的肩膀。”
“時代確實進步了,那面對時代的進步,并不是說龍虎武師精神沒了,而是升華了, 真正的龍虎武師精神的核心一直都是在表達最高敬畏的同時,也要有保護。”
不光是龍,馬也很重要
片如其名,馬戲是《龍馬精神》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內容。在上一部作品《寵愛》的拍攝過程中,楊子導演機緣巧合的認識了一個好萊塢的馴獸師,他曾經是斯皮爾伯格的《戰馬》的馬術訓練師。“我那片子里是他是帶著狗來的,但是他們都是相通的,在國外這個動物表演訓練體系都是一致的。”
看到了龍虎武師這個題材的時候,楊子突然意識到,馬其實可以和龍虎武師結合在一起,因為 馬身上有很多形象特質和龍虎武師是很共通的:性格單純,心有執念,但是又絕對忠誠于自己的事業。
但一直以來,很多電影里馬的形象似乎受到了束縛,要么是拍馬術運動員、訓練師,或者是拍馬語者,或者是拍草原上縱馬馳騁, 該如何跳出這個既定的馬和人的關系呢?順著龍虎武師的思路延展下去,影視城就成了一個很好的答案,片場就有專門的馴馬師或騎術替身這樣的工種。
不過,要想拍攝馬在影視城、在片場的情節,同樣得面臨很多新的問題。因為疫情原因,原定能夠合作的好萊塢團隊沒辦法來幫忙,楊子就只能重新求助于國內自己的團隊。
“既然我們要自己做,那我真的想爭取做的至少不輸于國外團隊,當時我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寵愛》給我們留下了一個非常好的一種拍動物的體系和經驗。
只是從訓練的層面上,我們沒有他們那么有經驗,比如說他們可以有已經是“老戲骨”的動物演員,但是我們沒有這個機會,我們必須挑選馬來訓練。然后包括在表演上尋找它的特性、可能性,開發所有的這種在表演上能開發的各個層面。
整個影片其實完全是我們國內自己的馬術團隊一點一點研究,真是克服了非常多的困難。因為我們拍馬不是這種純粹的大開大合的跑馬、沖馬、戰術對沖等戰場拼殺的馬戲,而是很多表演的小細節,甚至很多馬的微小表演,這個對他們來講也是全新的陌生領域,包括如何讓馬在現場適應攝影機工作人員這么近距離的拍攝,對于所有團隊都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除了經驗上的不足,馬這種動物本身膽小敏感的性格也是一大難點。“馬是一個龐然大物,真的不像小貓小狗,即便是豬,你還是能抱得住的。但是這個馬它的鏡頭里如果稍微景別小一點,它一移動就出畫,所以這一切我們都得學著去克服。”
“ 像大哥他已經是跟馬合作拍攝已經有太好太多的經驗,也真的是得虧是大哥,他特別知道怎么樣去跟馬相處。即便如此,依然會意外的在馬的移動中被踩在腳上,那個馬蹄子是鐵蹄,被踩是非常痛的。”
“然后也會在玩鬧中被意外的咬到,馬其實沒有那么好的一個距離感和分寸感,它的牙又那么大,被咬到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要克服的還有動作戲,動作戲難免人在馬身邊做大的動作、快速的動作、這一切都會驚到馬。我們如何又能保證動作的力量感,協調性,同時要保證馬的這種很好的表演狀態,其實這一切都是困難。”
為了讓馬戲更有看點, 導演嘗試讓馬在性格上更接近于一個“六七歲的淘氣小男孩”,賦予了這個馬一些相對夸張的一些性格色彩。同時,也給了馬一個能讓觀眾迅速接受,覺得挺酷的名字——赤兔。“
“赤兔這個名字其實是我在寫劇本的時候第一個蹦到腦海里的, 或許也是因為赤兔是關二爺的馬,然后就自然而然會想到這個馬有關二爺身上那種義氣也好,還是對事物的那種執念也好。它的很多性格特征其實是非常非常爺們兒的,也和龍虎武師身上能提煉出來的很多品質相似。”
“此外我也發現,歷史中一些特別忠誠的馬,其實會隨著他們的主人一起去上戰場,甚至面對死亡什么的。馬的忠誠、靈性和通人性之處,有的時候是超乎你的理解的。那影片中的赤兔設計絕食的細節,也是為了表現它和大哥之間的“父子情”,也表明赤兔的成長,懂得了要以死明志,會希望觀眾能因此更感受到這匹馬的魅力吧。”
當導演,要從影迷心態出發,不斷沖出舒適圈
如果仔細看導演楊子的創作履歷,會發現 他不斷地在嘗試跳出自己曾經的舒適圈,在新的領域里尋找創作快感。
最開始,楊子其實是學表演出身的。因為是直接上的表演系的研究生,所以楊子更多的是跟導師在前面看如何去指導剛入校的一年級的本科生開發他們的表演能力,在表演方面的實戰經驗反而沒有那么多。
研三前往愛丁堡大學讀研究生時,楊子又學了一年電影理論,更系統地了解了電影和電影導演,系統學習了很多大師作品。
最終這從另外一個側面開啟了他對導演這個職業的一種新的認識和興趣。
“等我從英國畢業回來國內之后,其實就沒有馬上再繼續去投身到表演的行業里,而是嘗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在導演的領域有所作為。從那個時候才開始,到現在十六年就一路做下來。表演對我反而變得隔行如隔山了,就是已經不能演了,但是曾經的所有的在表演上學到的東西都已經把它轉化成一種導演的能力。”
而作為導演,楊子的每一部作品,在題材上的跳躍性也很大,像《喊·山》,其實是一部農村題材的、有點偏嚴肅向社會議題的電影,《我是馬布里》又是一個體育電影,《寵愛》則是跟寵物相關,講寵物和當代都市年輕人之間的情感關系。到了《龍馬精神》,又是徹頭徹尾的動作片。
楊子認為,這樣子的創新與挑戰,能夠給他帶來創作上的快感。“創新確實是一種快感,再加上因為我本身更像是一個影迷出身的導演,所以我涉獵的片子的類型非常豐富,一直是有自己很喜歡的一些類型。所以當自己擁有了一些創作自由的時候,就非常有興趣去嘗試自己喜歡的一些類型。”
“比如《我是馬布里》,我自己個人非常喜歡體育題材,所以當遇到一個好故事,我愿意去為了準備這個題材去了解籃球,讓自己變成球迷。對我來講這是一個很豐富自己的過程,然后因為我之前早年有一些在國外生活經歷,所以有機會看到好萊塢每年都會有一些寵物題材或體育題材的電影,雖然不是什么大片但數量也很多。”
有一次,楊子有了一個可以和李安導演對話的機會, 問及李安的創作態度,李安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喜歡走出舒適區的人。“李安導演除了他的前三部家庭三部曲以后,也一直在跳躍。所以我也是用了李安導演的話來定義了一下, 哦,原來其實我也很喜歡走出舒適區。”
“我是覺得這樣子的一種導演生涯也非常有意思,可以讓自己總在不停地去歸零,重新去對一個項目進行全新的學習和認識,然后把自己的這種創作欲望、創作訴求、想表達的這些內容用全新的題材去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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