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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9月6日,已故藏族導演萬瑪才旦的遺作《雪豹》亮相第80屆威尼斯電影節舉行了首映。萬瑪才旦導演的兒子、影片的執行導演久美成列,主演金巴、熊梓淇、才丁扎西等亮相首映紅毯。
(資料圖片)
本片是萬瑪才旦導演作品第四次亮相威尼斯電影節,也是展映中最受關注的中國電影。熟悉萬瑪導演風格的觀眾,看到了影片跟以往的諸多不同:比如使用數字特效,比如更加密集的人物對話,近距離手持攝影,也帶來如新聞紀實節目一樣的貼地觀感。但在這些“突破”背后,仍然能感受到飽含民族神性的超現實主義魅力和情感張力。
(編譯/耷子 來源《國際銀幕》)
“雪豹是一級保護動物。”——這句話在影片《雪豹》里經常出現,但它卻涌動著不同的暗流,因為這取決于講這句話的人。中國先鋒導演萬瑪才旦于今年5月8日因病去世,享年53歲。他將自己的導演生涯全部奉獻給了闡釋當代社會的復雜性,其生命中的最后一部故事片《雪豹》也不例外。
對一些人來說,雪豹這個動物具有近乎神話的意義,因為它代表著事物的秩序;對另一些人來說,它的任何行為都是合法的,所以他們關心的不是一個人受到了傷害,而是雪豹被追究責任?!堆┍返墓适聡@著一場激烈的爭論展開:一名牧民想要殺死一只血洗了他們家羊圈的豹子,這讓他的家人非常苦惱。雖然這個爭論看起來并沒有那么復雜,但導演進一步窺探了傳統價值觀與現代觀念之間的沖突。
萬瑪才旦是藏語電影的代表人物之一,多年來一直是電影節的常客。《雪豹》在威尼斯電影節的非競賽單元中進行全球首映,之后還將在多倫多電影節的官方單元中進行北美首映。其實,除了電影節之外,《雪豹》還可以作為這位藝術導演與更多觀眾建立溝通一個渠道。
萬瑪才旦之前的作品在中國銀幕獲得的吸引力有限,《氣球》的票房也不到100萬美元,然而,影迷們呼吁增加放映場次,再次表明市場往往會低估藝術電影的需求。
因此,如果發行給力,獲得充足的放映場次,那么《雪豹》很可能會在中國國內找到很多愛它的觀眾。在國際市場上,這部電影應該也會引起專業發行商們的注意,他們將尋求從有限的院線放映中獲得評論界的喝彩,并將其轉化為長線放映的藝術佳作。
萬瑪才旦的這部作品被很多人描述為一部“公路電影”,確實,《雪豹》的開場就是一群人在路上:一個地方電視臺的攝制組開車經過中國青海省的一個藏語地區,他們要去報道一個棘手的事件——一位牧民捕獲了雪豹,雪豹殺死了他們家的九只羊。首席記者德拉杜與牧民的兄弟尼瑪取得了聯系,尼瑪是他以前的同學,現在已經出家了。
抵達目的地之后,大家們發現分歧正在迅速醞釀。被激怒的牧民金帕,想把雪豹打倒以達到報復的目的,而他的父親則更希望能放掉這只動物,因為它是山的精神象征。金帕想到了補償羊群損失的辦法,但這需要當地主管部門的參與。由于他們不能立即完成采訪拍攝,所以攝制組只能在那里安頓下來,在高海拔的農村里開始了臨時的生活。
在《雪豹》里,萬瑪才旦并沒有停留在過往作品中的那些抽象隱喻中,而是重新回歸了現實主義風格,具有很強的情感張力。影片中有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風景,但主要是由近距離手持攝影的場景組成,影片的美學靈感似乎來自于電視攝制組的敘事手法。
雖然這部電影大部分都是長鏡頭,但是由于攝影師馬蒂亞斯-德爾沃以新聞攝像的方式捕捉事件,所以單一片段的持續時間更短,敘事效率也更高,這也構成了萬瑪才旦作品中罕見的局外人視角,比以往作品承載了更多的故事信息量。然而,這種方法并未影響到他自然而又巧妙的敘事方式,也從未影響到他在探討少數民族面臨的問題時的冷靜。
萬瑪才旦在選角上一如既往地到位,整個劇組散發出必要的真實性。金巴激起了一種如火山般的憤怒,與平時的自己相距甚遠,而才丁扎西則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是一個擁抱科技的兄弟,希望通過攝影與世界分享藏族地區獨特的物種。
這也是萬瑪才旦最“健談”的一部電影,在許多對話中,都隱藏著一種潛在的苦澀。家庭與官員之間的互動顯現了解決社區問題的緊迫性,而電視工作人員與當地人溝通時的復雜過程,也是影片的亮點之一。
在這部電影里,我們仍然能感受到一種超現實主義的魅力。萬瑪才旦的劇本融合了江洋才讓的短篇小說《雪豹,或者最后的詩篇》,以令人震驚的黑白影像為中心,詳細描述了金帕出家的兄弟尼瑪之前與這只被囚禁的動物的相遇往事。
影片由閃回、夢境和現實的畫面組成,從精神的波動到內心的恐慌,再到人類與掠奪者之間的尖銳交流,都很好地展現出來。
影片以打擊樂為主導的配樂增強了催眠的氛圍,而考慮到可能有限的預算,特效元素的神奇整合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就整部電影而言,它再一次證明了萬瑪才旦在講述深深植根于藏族文化故事方面的天賦,同時又保留了完整成熟的電影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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