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袁佳琦
直到《來看我們的演唱會》播出前,唐瑗的內心都是忐忑的。作為節目制片人,大眾情緒與時代環境的波譎云詭,讓唐瑗無法對這個闖進音綜市場的“新物種”做出太多預期。
集齊了全開麥、真live等綜藝屆“大膽”元素的《來看我們的演唱會》(以下稱《演唱會》)播出至第四期,豆瓣開分8.4,微博主話題閱讀超10億次,B站相關視頻單條播放破百萬,音樂流媒體上的作品live版本動輒評論999+。有樂迷在QQ音樂評論區總結式發言:年輕的歌配上老帥哥,英文Rap、黑西裝、小舞步、墨鏡,張信哲又一次刷新了“情歌王子”新高度。一起來感受:開張伍哲,祖上積德,買伍思凱送張信哲。
(資料圖片)
以音綜的視角來看,《演唱會》顯得進取心沒那么強烈。它既脫離了常規綜藝的競演范疇,市場上也沒有可以對標的作品,但它得到了市場的正向反饋。只有五期的體量,卻內容富足,從第二期開始,節目每期都會奉上十余首歌曲表演,“含曲量”頗豐。同時,這樣密集的內容干貨輸出,也注定了它沒有過多真人秀與懸念鋪陳,真人秀內容大多被放置到了加更環節。
唐瑗決定給《演唱會》打85分。小的遺憾很難避免,比如因為強調“真實性”而舍去的一些“故事性”。唐瑗坦言,如果有下一季,會做更多不同維度的嘗試,不僅是讓演唱會舞臺的爽感更強,也需要讓真人秀層面的看點豐富些。
轉眼便播出至決賽Live夜的《演唱會》令人意猶未盡,給出熱烈回應的觀眾們,期待著第五期的“驚喜安可”,也篤定這只是一個“開端”。
“西裝褲”和“小瑕疵”,還原真正的演唱會
唐瑗介紹,節目導演組要做的工作是去還原一個“真的在做演唱會”的氛圍。
更早些時候,節目組研究了梅艷芳、S.H.E的演唱會,捕捉到了最需要出現在演唱會上的一些感受。比如樂隊,于是《演唱會》現場全部是完整編制的樂隊;比如大合唱,于是《演唱會》現場加入合唱的環節;再比如演唱會都會有主場的人邀請來的表演嘉賓,所以《演唱會》也迎來新朋友陸陸續續的加入。“既然叫演唱會,我們希望能夠把演唱會的流程或演唱會獨有的場景、獨有的魅力,在這個節目里面去還原。”唐瑗說。
在這樣的氛圍里,“真正的演唱會”的形式與內核缺一不可。除了前文所述的演唱會標配,與整場錄制都是全流程、全開麥的準直播模式外,每一場演唱會都需要先有核心表達,再有基于這一表達做出的種種設計。因此,每一期《演唱會》也有自己的主題,從“朋友”、“畢業出發”、“愛與玫瑰花”到“干杯”,同時也貼心附上熱場、開場、中場、壓軸、壓臺以及安可環節。
既要保留演唱會中的原生部分,也要保留演唱會中的“人”,既包括歌手,也包括觀眾,還包括現場的工作人員。每一場主題都邀請到與之匹配的現場觀眾,在為了拉近觀眾與表演者距離而準備的四面臺下,一場場演唱會的上演仿佛是一個個為觀眾與藝人準備的熱鬧典禮。
每一期節目用主題幫助大家確立“表達”,讓大家能夠在此基礎下共同去感受它帶來的能量,“然后大家去選音樂,他們自己會去考慮選什么樣的歌,做什么樣的互動,也會在衍生節目聊到圍觀其他組嘉賓的互動,而產生的新靈感。”
“我們希望這樣的方式,能夠讓大家覺得身臨其境。同時也希望在現場錄制時就把演唱會的氛圍放到最大。后期多少會有一點磨損,我們還是會盡量選擇保持它的真實感。在真實感的邏輯下,我們在剪輯的過程中也減少了一些故事性,這些都是我們在內容上去做的一些加減法。”
現場感,除了意味著當開場前找不到演出西裝褲,就只能將自己隨緣托付于其他嘉賓之外,也意味著更具考驗的演唱實力、調動觀眾情緒的互動技巧、以及各個環節可能出現的小瑕疵。
節目擁有衛視跨年演唱會、冬奧會、《創造營》《乘風破浪的姐姐》等錄制經驗的專業一線幕后團隊支撐。從制作團隊、技術團隊到音樂團隊的頂級配置,讓四面臺的收聲、舞美、音樂改編等環節順利進行。節目嘉賓過半數為華語樂壇風云人物,戴佩妮、周蕙和江美琪三位老友組合的“瘋三娘”、張信哲、伍思凱的“開張伍哲”、品冠和黃品源的“哥哥有意思”,大vocal型音樂人除了實力過人,對觀眾的喜好與情緒感知早已抵達一定境地。
而關于那些“西裝褲”和小瑕疵,制作團隊將這種“不完美”稱為“毛邊感”,通常的做法是“保留”。“現場舞臺互動或者其他部分即使稍微有些尷尬,我們也都做了一些保留,這就是我們覺得現場互動的毛邊感。因為演唱會就是這樣,它是一次性的,不可能重來。”唐瑗說。這些“毛邊感”所具備的真實力量,對所有參與的人來說,并不是瑕疵,而是大家共同創造的遺憾的美好。
新朋友和老朋友,原生友情帶來增量
張國榮、劉若英、張學友,那些經典流傳的演唱會無不彰顯著音樂人們的個人特色、思想表達與情緒傳遞。而《演唱會》瞄準公眾對演唱會的渴望,基于嘉賓們的原生友情為內核去做考量,邀請了六組具有原生友情關系的嘉賓組成“好友團”。
唐瑗表示,創作初期,《演唱會》希望能夠傳達兩個核心:一是給大家呈現出不同的友情的樣子。尤其是在疫情之后,人們渴望陪伴的訴求愈發強烈,友情無疑是能夠帶給人力量的關系,“所以我們想讓好朋友一起來開演唱會,通過正向關系呈現,讓大家在看這檔節目的時候,也可以想到曾經跟自己一起去看過/相約過演唱會的那個好朋友,為大家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感受和治愈力。”
另一方面,《演唱會》也希望能夠作為音綜帶給大家一些全新的體驗。包括全開麥的現場感,能讓觀眾回憶、沉浸式體驗音樂的在場感。
能夠確定的是,原生友情確實為音樂人們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增量。許多節目中與朋友在一起的音樂人們,都呈現出不同于以往鏡頭所呈現出的新鮮樣貌。
節目中有周震南和蔡維澤這樣的新朋友,他們像是工作當中彼此欣賞的友誼狀態;也有小鬼、張碧晨因合作而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朋友;更有張信哲和伍思凱這樣20年的老朋友,相愛相殺,相互扶持的深厚友誼。
第一期節目里,“47”組合的周震南和蔡維澤像是兩個“不熟的社恐”。到了第四期節目,內斂話少的蔡維澤被問到來節目最大的收獲時表示,“最大的收獲是南南(周震南),我覺得緣分讓我們聚在一起,再也不分開。”說完便自顧自地笑到面目模糊。
節目總導演彭聆也曾坦言,第一次跟哲哥跟小伍哥開會的時候,就完全能夠感受到那個氛圍。“因為哲哥說一句什么樣子的話,小伍哥就會說出他的意見,然后兩個人會互懟,我是從來沒有在其他節目當中看過這樣子的哲哥,他原來跟好朋友在一起是一個非常有少年感的人。”
和朋友在一起時化身少年的張信哲,在第三期舞臺上,穿著黑西裝玩起了放克,唱起了英文rap,在第四期舞臺上舞蹈于地板鋼琴,又和老朋友四手聯彈。這樣和熟悉的友人玩音樂的輕松氛圍,同樣傳遞給觀眾。
總導演和三個姐姐(“瘋三娘”)第一次開會的時候覺得“那三個姐姐就是會吵到你覺得很可愛”,在大家心目中,她們是有一定樂壇地位和金曲的音樂人,但是跟朋友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就是很少女的樣子,“她們在群里面溝通音樂的時候,200多條信息,三個人一直在講話,那些所有朋友之間相處的細節和點滴,其實都能夠呈現她們之間的友誼。所以這不是刻意去設計什么東西,而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唐瑗也告訴娛樂獨角獸,07+哥哥們在臺上臺下狀態也很不一樣。幾個哥哥一上臺,很快會進入舞臺狀態,非常認真嚴肅,但一下臺他們又像一群男孩子一樣嬉笑打鬧。“所以你會發現,他們對于不同的事情或者不同環境,會有他們自己的態度。”
節目并不重競技,所以更傾向于嘉賓之間的音樂交流碰撞。比如張信哲、伍思凱一開唱,周震南和蔡維澤就會感覺到這是前輩做的東西,讓自己很有收獲,自己可能也要再經歷一些歲月的沉淀才能夠做到他們這樣。年輕一代能夠在老一輩的身上看到對音樂的堅持與態度,年長些的藝人前輩,也能從年輕人身上感知到當下年輕人對音樂的思考與嘗試。這最終還是一個圍繞“友情”和“音樂”相互獲取力量的過程。
演唱會綜藝,一場“小而美”的先鋒實驗
非競演、全開麥演唱會式綜藝在市場中很是罕見。唐瑗認為,相較于其他品類的音綜,《演唱會》的優勢主要有二。其一,演唱會是一個場景,并不是某一種音樂品類,所以從選歌的維度相對比較開闊。
在《演唱會》的舞臺上,有短視頻平臺熱門bgm《小城夏天》,有朋克風的《親手sus愛情》,也有金曲《過火》《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等。選曲上,唐瑗告訴娛樂獨角獸,除藝人自身外,導演組也會推薦一些備選的歌單,“我們其實覺得很多音樂節或者是音樂現場,大家對于季節是很有感受的,所以基于不同的原因,當時我們推薦了《小城夏天》這首歌,小鬼他們最終在三首歌四首歌里面挑了這首歌。”
其二是藝人本身的參與感會更強。相較于其他競演類綜藝,大家需要考慮到比賽的輸贏,需要考慮到技巧性的東西,《演唱會》的核心訴求是在這個舞臺上這首歌曲能怎么和大家玩,能怎么讓自己唱得開心暢快。
“節目里面,阿哲哥也會講,他覺得第二期要大家一起去籌辦,他們自己排位,誰要第一個唱,誰要第二個唱,誰要第三個唱,大家沒有輸贏的概念,而是覺得這樣的排列順序整場下來,會讓觀眾聽得舒服,開場熱烈,中間娓娓道來這樣。”唐瑗說。
《演唱會》的嘉賓邀請也在遵循一些原則。首先是需要藝人保留原生朋友的關系,和好朋友一起來。其次是來參加的藝人是真的熱愛演唱會這件事情,站在臺上有表達欲、想要去跟他的音樂聽眾見面,可以在那個地方放開自己聊聊天,去做做互動與各類共創表演。
散場的鐘聲已經敲響,短短幾期卻如颶風席卷過音綜市場的《演唱會》,像是綜藝內容市場里一場短小精悍的先鋒實驗,為音綜,乃至線上音樂演出市場活了活水,帶來許多溫暖的、出乎意料的、真實發生的,有關于音樂現場的視聽享受。
關鍵詞: 來看我們的演唱會與大眾情緒共振 一場小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