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奪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作品類型涉獵科幻、劇情、戰爭、動作、動畫等,不僅高產還不斷刷新自己的票房紀錄,即將被授予柏林國際電影節終身成就獎金熊獎……
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只有一位,那便是導演史蒂文·斯皮爾伯格。
(資料圖片)
而在最近,斯皮爾伯格憑借最新作品,再次登上了各大頒獎季的提名席位——《造夢之家》。
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影迷,應該都看過幾部斯皮爾伯格的經典電影,從《大白鯊》到《奪寶奇兵》系列,從《辛德勒的名單》到《頭號玩家》……導演用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嚴謹到位的執行力,為大家帶來了無數視聽盛宴。
而這一次,斯皮爾伯格暫時放下了虛構故事的腦洞,以自己的童年經歷為藍本,創作了這部半自傳式電影。
也許你已經聽過斯皮爾伯格的成長故事——
他生于一個猶太家庭,卻不料少年時遭遇父母離異的變故,性格變得孤僻,與父親的關系也變得緊張,開始通過攝影機抒發內心的復雜情感。
他并不避諱談及這段“童年陰影”,甚至在諸多作品中展現破碎婚姻、緊張的親情關系。
斯皮爾伯格與同輩導演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不論故事如何天馬行空,核心總是透出人文關懷,這其實就與他的家庭有著密切關聯。
可以說,《造夢之家》既是斯皮爾伯格對自我成長的一次回顧,也為影迷提供了一把解讀自己作品的鑰匙。
片中的法布爾曼一家堪稱中產的典型,爸爸是業內頂尖的電氣工程師,常年在外奔波,媽媽曾是一名前途無量的鋼琴家,婚后開始潛心照顧幾個孩子。一家人聚在一起時,總是充滿歡聲笑語。
不過在男主角、家中唯一的兒子薩米看來,父母的性格截然不同,這從他們帶他第一次去看電影就看得出來——
爸爸強烈安利,電影是技術催生出的神奇產物,不停解釋電影能讓圖片動起來的玄機;
媽媽則告訴他電影是夢,只需用心感受就能愛上。
然而,薩米在看過人生中第一部電影之后,卻有了自己的感受。
他被電影這種用鏡頭講故事的形式深深吸引,更對如何掌握這種講故事的能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沒多久,他用玩具火車和家庭攝影機,復刻了電影中“火車撞車”的精彩段落,雖然道具簡陋,但鏡頭語言卻生動精彩。
媽媽被他的“作品”打動,鼓勵薩米繼續創作。
于是,他開始創作更多戲仿院線電影的小短片,甚至還把妹妹叫來充當演員。
在一次次玩耍般的創作中,薩米從男孩變成了少年,對電影的熱情有增無減,他開始涉獵更復雜的劇情,場景、道具更加多樣。
他甚至在生活中汲取靈感,通過在膠片上戳針眼的方式,讓槍戰戲帶有火光四濺的“特效”。
這段時期,電影就是薩米的全部,不僅讓他成為小伙伴之中的小能手,也為家庭帶來了更多歡樂,連一直希望他學理工科的爸爸,都主動為他購買了價值不菲的膠片編輯器。
然而,薩米沒有意識到電影雖然可以編織美夢,卻也隱隱藏著噩夢——
在整理家庭旅游拍攝的膠片時,他發現媽媽竟然與爸爸的好友貝尼有婚外情。
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一切,但媽媽望向貝尼時的細微表情變化,卻一一被記錄在了膠片上。
薩米答應媽媽不會將此事告訴爸爸,但裂痕已經滲透進了法布爾曼一家。
之后,全家人因爸爸工作調動,搬去了加州生活,薩米也進入了新學校。
因為猶太姓氏,薩米在學校經常被人欺負,輕則惡作劇,重則拳打腳踢。
心情郁悶的時候,他想要拍點東西,卻總是在拿起攝影機時,想起母親的婚外情。
直到借著學校集體度假的契機,薩米才在大家的勸說下,再次拿起攝影機拍攝。
他本以為一切都會慢慢恢復正軌,沒想到父母突然宣布要離婚。
之后,薩米跟隨父親留在加州,因為不適應大學生活,他中途退學,開始在好萊塢尋找工作機會。
一次面試中,薩米機緣巧合地遇到了“西部片大師”約翰·福特。
面對一心想要當電影導演的毛頭小子,這位大導演并沒有故作姿態,只告訴他:
電影結尾,薩米醍醐灌頂一般走出辦公室,準備迎接他的電影生涯。
這段情節源自斯皮爾伯格的真實經歷,后面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他拍出了影史第一部票房過億的《大白鯊》,《侏羅紀公園》系列和《奪寶奇兵》系列,還有觸動全球影迷的《辛德勒的名單》和《拯救大兵瑞恩》……
總體來說,這部《造夢之家》更加偏向導演的個人化表達。
據說在拍攝時,斯皮爾伯格經常在片場落淚,因為片中的個人遭遇和家庭丑聞,都是他的真實經歷。
而在這種嘮家常一般的講述中,導演其實放入了不少自己對于電影和人生的思考。
對于拍電影這件事,薩米的家人各有各的觀點。
爸爸把電影視為虛無縹緲的“愛好”,曾經多次勸說薩米去學那些能創造出真實東西的行業。
媽媽面對舉著攝影機的薩米,總是一臉興奮地大喊“這才叫生活”。
妹妹不理解為什么家庭遭遇重大變故時,他依舊能若無其事地沉浸在電影制作中。
薩米的舅爺則告誡薩米,要認真對待藝術,因為一旦認定這條路,就會走上孤獨之路,注定不會被家人理解。
家人的這些意見,薩米并沒有全盤接受,而是通過實踐尋找自己的答案。
在他為發現母親的婚外情而困擾的時期,薩米正在制作一部戰爭片,他把自己當時的自責和無力感代入其中,引導演員表演。
于是在那部作品的結尾,唯一生還的隊長看著倒地的士兵,茫然地走向遠方,打動了無數觀眾。
為了討好總是欺負他的校霸,薩米在集體度假的短片中,利用剪輯方式把對方烘托成為一個風云人物,結果讓校霸感到羞愧又害怕。
因為薩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用鏡頭編造出不同于現實的夢境。
但這些似乎遠遠不夠,因為無論他如何自薦,始終得不到他人的欣賞。
直到他遇到了約翰·福特,“要么低、要么高的地平線才有趣”的觀點,才一下戳中了薩米——他要做的就是甩掉平庸,才能真正把自己的電影變為藝術。
實際上,現實中的斯皮爾伯格也正是這樣一位導演。
比如《E.T.外星人》,講述一個外星人與小男孩之間的純真友誼,電影里并沒有把外星人塑造為千篇一律的反派,而是充滿可愛、善良的特質。
片中小男孩的孤僻性格,某種程度上也帶有他本人的影子。電影做到與眾不同的同時,也讓導演圓了小時候“與外星人交朋友”的夢想。
又比如《辛德勒的名單》,也是二戰電影中的佼佼者,除了在電影中描繪暴力與悲劇,還展現出非同尋常的希望與尊嚴。
斯皮爾伯格也曾坦言,他因為少年時期的被霸凌經歷,一度因猶太人身份而自卑,但這部電影卻讓他找回了作為猶太人的自豪感。
再比如今天聊的《造夢之家》,則是導演個人作品中最私人化的一部,在創作了眾多經典之后,他終于可以直面過往,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與眾不同。
不得不說,很少有導演能夠像斯皮爾伯格這樣,拍了將近半個世紀的電影,依舊愿意直面年輕時的初心。
很難不讓人期待,這位好萊塢大導演,今后還會給我們帶來多少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