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0日刊|?總第3292期

《掃毒3：人在天涯》是優缺點都非常明顯的電影。

電影優點是彰顯出香港警匪片特有的張狂、火爆風格。導演邱禮濤保持了《掃毒2》的水準，用鏡頭書寫了一段有關兄弟情義和正邪對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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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主演陣容是是軟肋。這是當前港產類型片的標準配置，每年他們都會在不同的商業大片中組合。劉青云和古天樂去年在《明日戰記》里并肩戰斗，今年就在《掃毒3》中勢不兩立，看多了難免厭煩。

場面升級：戰斗機轟炸金三角

黃賭毒皆是社會毒瘤。不過，香港電影對“黃”和“賭”的批判力度相對較弱。比如《賭神》，主人公高進由于賭博而家破人亡，但賭神的傳奇故事還是被觀眾津津樂道。

香港電影對“毒”的批判不遺余力。《掃毒》系列之外，《跛豪》《無間道》《門徒》《追龍》中都涉及到警方打擊販毒，以及毒品對人危害的情節，用殘酷的影像給予觀眾警醒。

《掃毒》名為系列電影，三部曲的內容各不相同。每一部的故事都另起爐灶，貫穿始終的主題是反毒和兄弟情。

《掃毒3》相對于前兩部，做到了三點創新。

第一，人物命運線創新。潛伏在毒梟康素差（劉青云 飾）身邊的比利，真名張建行，他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身處危機四伏的金三角。警方無法給他支援，他還要記錄康素差的違法行徑。

為了獲得信任，他不得不協助康素差在金三角搶地盤，影片完整呈現了張建行在境外的奮戰經歷。這有別于第一部張子偉（張家輝 飾）掉入鱷魚池之后的黑化。

第二，敘事地點創新。前兩部的故事主場景都在香港，《掃毒3》讓主人公扎根金三角。縱覽香港電影，極少有故事全程發生在此地的作品。影片深度描繪了這個三不管地帶的混亂、貧瘠。毒梟的邪惡自私，百姓的愚昧無助，讓觀眾近距離感受到這個黑暗之地的風貌。

第三，戰斗規模創新。《掃毒3》片尾出現了戰斗機轟炸毒梟村寨的大場面，槍戰片秒變軍事片。第三部打破了槍戰片的常規套路，讓正邪雙方置身于戰場的背景當中。空地聯動，標志著第三部的創作視野與制作規模雙雙升級。

高成本的警匪動作片，制作方出于商業考量，往往會增加大場面的比重，削弱文戲。但是，《掃毒3》較為重要的槍戰動作戲只有四場：香港警方圍捕康素差；康素差帶隊在金三角搶地盤；康素差在泰國街頭被軍方追捕；泰軍圍剿毒梟戴金榮（羅嘉良 飾）的村寨。

邱禮濤把握住了文武戲搭配的分寸。他讓文戲節奏明快，人物命運波折揪心。武戲會在人物的矛盾沖突到達頂點的時候發生，從而強調武戲的合理性。由此令人印象深刻。

劇情中也存在漏洞。比如歐志遠（古天樂 飾）原是康素差的得力干將，他在影片開場不久就暴露了自己的臥底身份。張建行只是稍早于歐志遠入伙，康素差這樣一名謹慎的毒梟，居然始終未懷疑張建行的身份，令人難以置信。

無奈短板：港片男星夕陽紅

三位男主角，劉青云和郭富城的表演空間更大。他倆在三不管之地恣意妄為，康素差的狂，張建行的勇，被兩位演員表現得淋漓盡致。歐志遠沒有展現過于的復雜的性格，他在片中的主線任務就是營救張建行，所以古天樂著力表現出歐志遠沉穩的一面。

劉青云把康素差塑造得鮮活靈動。康素差是外放型角色，說話辦事極致張揚。他作為毒梟罪大惡極，但是他對朋友兩肋插刀，典型的江湖人氣質。劉青云還為角色添加一點幽默細胞，康素差說話時常插科打諢，總能打破緊張氛圍，體現出這名大佬的玩世不恭。

除此之外，康素差在戰斗中表現的兇狠，在生意中表現的精明，都是劉青云賦予的角色特征。觀眾即使看過許多劉青云飾演的角色，康素差依然可以停留在大家的記憶中。

郭富城飾演的張建行是內斂型，說話做事小心低調，符合角色的臥底定位。郭富城這一次的內心戲較重，張建行始終處于正義和情感的交鋒。康素差對他情同手足，但是他為了維護正義，必須將康素差繩之以法。

臥底警員處于內心掙扎，是常見的人物狀態。導演邱禮濤為張建行增添了多一道的思鄉之情，遠離香港的張建行，身處蠻荒之地，思鄉之情與日俱增。正義之心和思鄉情感疊加，堅定了張建行盡早消滅康素差的決心。

影帝們的表演固然好，但是他們已經老了。劉青云59歲、古天樂52歲、郭富城57歲，都已近花甲之年。雖然表演狀態都還不錯，但觀眾總是“喜新厭舊”的，老年牌難打，影帝想演出新花樣也很難。

電影的一線明星應該是10年一個周期，香港1970年代看姜大衛、狄龍，1980年代看周潤發、成龍，1990年代看周星馳、劉德華。可是，香港電影自進入21世紀之后，始終在走下坡路。電影明星就此停止更替，30年前的很多明星仍然活躍在一線。

隨著《消失的她》全面激活內地觀眾熱情，近期上映的電影均有不錯的受眾大盤。盡管不算話題之作，但《掃毒3》的內地票房應當也會爬升至4-5億區間。

只是香港電影市場的“老齡化”難題始終無解。每年開機新片數量有限，片商只敢找有名氣的明星，這就構成了惡性循環。夕陽紅團總有不再能打那一天，到時候要找哪些明星，做香港與內地觀眾的審美公約數呢？

【文/崔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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