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尢尢
這周二“七夕”,《燃冬》正式上映。
【資料圖】
從三金影后周冬雨、百億票房劉昊然、氣質小生屈楚蕭,到《爸媽不在家》《熱帶魚》等作品導演陳哲藝親自編導,再到影片入圍今年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一種關注”單元,《燃冬》無疑是被寄予厚望的,至少在文藝電影的受眾圈層以及主演主創(chuàng)的追隨者眼中,是這樣。
但上線前夕的幾組炸裂預告,以及上線四天以來的慘淡票房,似乎正在一步步將積累許久的期待做空。
一方面,類似“這個七夕大膽愛”的噱頭宣發(fā),讓走進影院的觀眾順利成為第一批“受害者”,在觀感與宣傳不符的欺騙感中收獲沉默;另一方面,幾條#燃冬票房就像豆汁兒##燃冬 刺殺丘比特#的奇怪熱搜,讓一部分網友們對這個電影又懼又奇,思忖著到底要不要去為自己的獵奇心理買單。
一來二去,《燃冬》的預測票房走向了不足2500萬的局面。這一結果無論是對于看過電影還是沒看過電影的人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滋味。大家弄不明白,也想不清楚,為什么周冬雨劉昊然屈楚蕭這仨人非得演《燃冬》。
可是,《燃冬》怎么就犯了straight(死罪)?
復盤原因大致可從三個方面切入,一宣發(fā)、二劇作、三演員。
首先,宣發(fā)方向與影片實際觀感相去甚遠,觀眾花錢消費卻意外被刺,明顯的欺騙感構成了第一道票房屏障。從《燃冬》定檔七夕,以“情侶必看國產愛情”作為主打口號,以刺激大膽的三人行剪輯作為噱頭等一系列操作中不難看出,片方的目標人群非常精準,而正愁過節(jié)沒地兒去的情侶們當然也甘愿上鉤。
但一個半小時看下來,講述失意青年們個體糾結的emo內核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愛情幻夢的泡沫,本來還興沖沖盤算著借此給情感加溫的情侶們,一個個被迫冷卻。即便在影片中,周冬雨與劉昊然貢獻了自己出道以來的最大尺度,但也因缺乏足夠的性張力與情欲色彩而讓人麻木沉默。對于《燃冬》來講,沒有愛情的七夕檔就像是一盤散沙,只靠錯位宣發(fā)把觀眾騙進影院的一錘子買賣,多少有些不太厚道。
不過但凡是愛看電影的,誰又沒上過幾次宣發(fā)的當呢?被騙也沒什么大不了,只要內容足夠有趣,這些小事觀眾們自個兒都能“調理”。
可《燃冬》好似是疊了“注定不受寵”的buff,它并不是一部強調劇情與邏輯、面向大眾審美的常規(guī)作品,而是一次主抓人物情緒與狀態(tài)、為觀眾提供大量留白的冒險拍攝。
在電影中,浩豐(劉昊然 飾)不會主動說出“我有抑郁癥”,只是簡單地把自己“小鎮(zhèn)做題家”和“上海金融男”的兩個身份并列,以一句“沒什么不一樣”來表達人生的虛無;娜娜(周冬雨 飾)也不拆解過往,只用“任性”一詞便將曾經承載著夢想與榮耀的花滑經歷輕易地折斷在大家面前;而比起前兩位要更熱愛生活的韓蕭(屈楚蕭 飾),是最接近大眾認知的一個角色,他最大的特點是戴著“躺平青年”的世俗枷鎖。
這種聊勝于無的設置,基本決定了演員們必須沉浸式演繹,觀眾須得共情式入戲。但實際上,當“卷生卷死、日常殘酷的東亞現(xiàn)實語境VS主人公們平淡無奇的糾結與掙扎”時,部分觀眾難免產生“我的生活比他們仨兒都難捱”的微妙落差。
再加上在這個夏天,大家先后經歷了《消失的她》《孤注一擲》等魔幻現(xiàn)實的捶打,在《封神》等商業(yè)片的感官刺激中紙醉金迷。所以當陳哲藝這會兒帶著自己設想中能夠引發(fā)共情的失敗者,以及緩慢的情緒留白走向觀眾時,的確很難讓人在錯位的體驗中產生正向反饋。
因為觀眾們面對虛無更愿意選擇具體,這也是為什么在這個被稱作“屈不發(fā)音”(燃冬=劉昊然周冬雨)的三人電影里,只有韓蕭胯下恣意飛馳的摩托車和靈動真摯的《蘇珊的舞鞋》稍稍打動了人心。
離開了宣發(fā)和劇作,《燃冬》的主要爭議其實還是落在演員身上。按理說個人風格明顯的周冬雨和屈楚蕭可以提供文藝片所需的質感和演技,而國民度和路人緣一向極好的劉昊然可以為電影提振票房。
但局面是,劉昊然一改往日清爽少年氣,以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形象突破自己。不夠適配的扮相結合上需要“大演特演”的情緒留白,導致觀眾對于劉昊然的喜愛舒適區(qū)也受到了挑戰(zhàn)。
不過從他的戲路規(guī)劃上來看,《燃冬》才只是他從商業(yè)片向著文藝片轉型的第一次正式的市場試水,后續(xù)還有同樣搭檔周冬雨的《平原上的火焰》、搭檔董子健的《我的朋友安德烈》等文藝片等待上線。
而且巧的是,算上《燃冬》,這三部作品的故事背景都在東北,另外兩部還都是改編自東北傷痕文學作家雙雪濤的作品,所以不難想象,以往呲著虎牙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劉昊然可能會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被大雪覆蓋,取而代之的或許會像浩豐一樣,成為陰郁惆悵的冷都男。
除此之外,劉昊然手里只剩一部拍攝于2019年、原定檔8月17日但未能如期上映的年代奮斗題材《少年時代》。因此,《燃冬》的意義不言而喻,畢竟在“唐探系列”之后,劉昊然主役的作品只有一部加持甚微的《四海》,難抵因個人戀情而快速消耗的路人緣,所以在這個當口向著文藝片轉型,似乎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不過,兩年前在《恰好是少年》的星空底下,劉昊然與董子健一起為中國電影許下的少年誓言仍言猶在耳,或許就憑這點,在《我的朋友安德烈》上映之前,觀眾還愿意給他試錯的時間。
對比之下,屈楚蕭的后續(xù)電影儲備就像他在《燃冬》中飾演的韓蕭一樣接地氣兒的多。不僅有搭檔劉德華、張子楓共同主演的動作電影《危機航線》,與邱天攜手出演的萬瑪才旦遺作、公路愛情電影《藏地白皮書》,還有口碑爆款網劇《一閃一閃亮星星》的電影版于年底等待上映。
可以說,商業(yè)片與文藝片共存的規(guī)劃,既能在迎合市場的愛情戲碼里展現(xiàn)自身性張力,又能以文藝范和動作片進一步塑造類型氣質,這是屈楚蕭的聰明之處。雖然《燃冬》的預計表現(xiàn)不算樂觀,但于他而言,從韓蕭這個角色里得到口碑和關注已是賺到。
今天,周冬雨的另一部“國內首部殺豬盤女性反殺”電影《鸚鵡殺》定檔9月15日上映,許是看到《燃冬》沒燃起來的三人行,突然信心倍增覺得自己能行,又或是想借一下《孤注一擲》靠反詐沖上30億+票房的好運,總之周冬雨即將在大銀幕上與章宇、張宥浩展開新一輪的情感流動。
除此之外,她手里還握有前文提到的《平原上的火焰》,聚焦網絡正義的現(xiàn)實題材電影《熱搜》,搭檔范偉主演的劇情電影《朝云暮雨》,張藝謀執(zhí)導的犯罪警匪片《堅如磐石》等,儲備豐富且涉獵面廣泛。
其實可以看出,周冬雨在自身電影創(chuàng)作的選擇上,是允許自己「放手」的。從大導青睞到強話題,再到像《燃冬》這種略帶先鋒實驗的留白創(chuàng)作,她似乎在探尋自己。
只是作品與觀眾見面的時間順序,難以與最初的戲路規(guī)劃邏輯保持一致,再加上21年口碑并不如意的《千古玦塵》讓她在電視劇圈消耗了一部分人氣,近兩年又沒能得到主役電影的強勢加持,都勢必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一部分大眾對于周冬雨的認知。不過,《燃冬》的出現(xiàn)至少表明,她的表演水平和銀幕質感在同期女演員中幾乎無人能敵,且她現(xiàn)在還敢于冒險。而冒險總有風險,周冬雨不會不知。
此刻,《燃冬》的破冰還在繼續(xù),隨著觀眾陸續(xù)入局,能否出現(xiàn)奇跡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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