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8月27日,《新龍門客棧》香港上映,今天是其上映31周年的日子。
(資料圖片)
回顧1992年,徐克有《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黃飛鴻之獅王爭霸》《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新龍門客棧》等多部電影上映,正是其導演的全盛時期。
在他的鏡頭下,林青霞的東方不敗、關之琳的十三姨、以及張曼玉的金鑲玉,都無比出彩,令大家至今難忘。
可惜,如今的徐克已經很久不拍女人了。
2022年上映的《長津湖》是純粹的男人戲,包括之前的《智取威虎山》,也是如此。
他曾經是最會拍女人的導演之一,就連金庸武俠大作中的男人都能讓他拍成女人。
好想念那個愛拍女人的徐老怪。
《狄仁杰之通天帝國》里,武則天將大臣不服其登基的原因歸于“他們就是見不得女人做皇帝”,而不提自己是姓武而非李。
這種重性別、輕姓氏的做法當然不是劉嘉玲的表演所致,而是導演徐克刻意的習慣性安排。
在對徐克武俠電影的解讀中,“女性”一詞至關重要,我們常道徐克天馬行空,而其對女性奇異的性別構造也多有奇思妙想之處。
女強人
徐克的武俠片中多是女人占強勢,無論是在權力爭斗還是愛情來往,女性都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和主動性,左右著整個關系的發展。
我們發現,實際上徐克雖然拍的是武俠片而非時裝片,但他的電影中始終充塞著現代女強人的身影,揮之不去,變本加厲。
他所塑造的女強人多呈現出明顯的男性化特征。
徐克最偏愛的演員之一是林青霞。這個用瓊瑤片奠定影壇玉女形象的奇女子,一到徐克麾下,主演《刀馬旦》,立刻換上男裝,英氣逼人。尤以《笑傲江湖》里的東方不敗最是經典,也最見徐克的本意。
眾所周知,東方不敗乃變性人,為練武功自宮,由男變成女,還和令狐沖發生過朦朧畸戀。
不能否認,東方不敗是片中的女一號,雖然他/她是半男半女身,但在林青霞英氣卻難掩嫵媚的臉龐上,我們已無法將“她”當做“他”。
東方不敗是武功和野心都第一的女子,可謂是超級女強人。
她的武功因去掉男性特征而獲取,她的野心則因保留男性初衷而膨脹。所以,即便有令狐沖和任我行這樣的真男人,她仍可執江湖之牛耳。
她的毀滅是循環中的自然,但徐克將此悲劇推到愛情的范疇,而非人性之內。
東方不敗真正的傷心在于令狐沖居然刺了自己一劍,令狐沖則因她不說出那夜與自己纏綿的,是否是她而陷入迷茫。
兩人一死一生,皆有遺憾。
東方不敗算是徐克片中的孤本。在徐克眾多的反串角色里,只有她成為霸業狂和野心家。都說亂世莫訴兒女情,其實江湖兒女情更深。
林青霞在《刀馬旦》《新龍門客棧》中也以男裝亮相,也做女強人狀,保持事業心,用家國感情壓抑兒女情。
也正因為他們為時代所迫是女人而不可做,更能顯出某種壯懷激烈的悲劇張力來。
《通天帝國》中,徐克更為變本加厲地在片中搞出兩個女強人。
武則天與上官靜兒可說是東方不敗的分身,一個在追求上極其男性,一個在裝扮上逼近男性,都是最強勢者。
但結局依舊是徐克式的,上官靜兒為情而死,問武則天的最后一個問題便是:你這一生可否真正愛過一個人?
武則天則說“代價很大”,雖然她得以登基為帝,或許統治天下本身就是她對愛情的犧牲。
紅白青
《青蛇》是徐克女性觀的另一種體現,也是男人慣常對女性進行兩分的做法。
在李碧華的原著里,也說男人的命里需要兩種女人,一是賢惠的白蛇,一是狂放的青蛇。
在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也說男人若與紅待久,就厭棄她成了蚊子血,與白廝守也嫌棄她成為白飯粒。
總之,在男性的私欲中要白和紅、青兼得才滿足。
《青蛇》是兩分法很明顯的作品,直接在兩個角色進行寄托,意圖很是昭彰了。
另外一部明顯之作是《新龍門客棧》,金鑲玉與邱莫言實際就是青蛇與白蛇的類型,一個風騷,一個端莊,即便是君子英雄的周淮安,也有些踟躕不定了。
這種女性的兩分法形象和女強人現象,一樣散布在徐克大部分武俠片中,只不過不如《青蛇》這樣直白,而往往將青、白合一。
兩分法說到底就是男人需要能持家的乖女人,也需要能調情的騷女人,是美德與性感的結合,是傳統和時尚的雜糅,也是女性和尤物的合并。
小倩實際上就是這樣的女人。
《倩女幽魂》的故事是假的,但愛情卻是真的。
如若小倩在現實,便是一個白、青兼備的女子。
是一見傾心的美女子,日日談情都不倦;也是一生廝守的好妻子,苦大仇深的出身本是理家的好手。
不過,這樣的得兼女子也只有小倩做了主角,其他人似乎都是二號。譬如《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中的任盈盈,《黃飛鴻》中的十三姨,只做欣賞之用爾。
《通天帝國》之后,徐克的電影中鮮有出彩的女性角色,更多是男人戲。
那個曾經“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的人,已經“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去了,讓人倍加懷念那個“紅塵多可笑”的年代。
多么的快樂,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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