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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哭悲》,終于在昨日于流媒體平臺Amazon Prime video上線了。
近兩年,《靈媒》《南巫》《哭悲》《咒》四大恐怖片備受觀眾期待。四部電影中,《靈媒》最早亮相,熱度也最高。《南巫》稍次。而《哭悲》,則等待最久。自臺灣地區上映,到上線流媒體,光春節都過完了兩個。
四部電影中,《哭悲》是噱頭最大的一個。
去年預告片流出的時候,曾有看過的觀眾評論說,它是近十年最血腥暴力的限制級華語電影。限制級、恐怖片、華語片,三個定語一下,不免讓人產生好奇。畢竟,上一部有如此聲勢的華語恐怖片,還是2016年亮相的《中邪》。
但很可惜的是,這部吊足了大家胃口的電影,最終也只剩下噱頭了。
甚至我覺得,將其稱之為恐怖片,都是對恐怖片的侮辱。該片的戲劇邏輯,還不如十年前的低成本國產恐怖片。起碼人家,是有劇情的。
《哭悲》頗似早年美式、港式“Cult片”,卻遠不如《彎刀》《人肉叉燒包》酣暢。它想觸及人性痛點,卻遠不如《冰冷熱帶魚》《維多利亞一號》深刻。雖然網上呼聲頗高,但我的建議只有一條: 不要看。
影片的故事很簡單:某年某月某日,艾爾文病毒侵襲城市。先是住在海邊的俊喆發現了異常,爾后全城都開始陷入慌亂。俊喆一邊逃命,一邊聯系妻子凱婷。在尋找凱婷的路上,他發現原本祥和的世界,宛如人間地獄……
《釜山行》
《哭悲》是典型的喪尸片,曾有人將之與《釜山行》并論。不過,比起傳統的喪尸片,這部電影的最大問題是,沒有說清病毒源頭。《釜山行》雖然也迅速進入了主題,可在后續劇情中,觀眾依舊能知曉,喪尸病毒與男主密切相關。
哪怕是喪尸游戲《生化危機》中,制作者也杜撰了一家名為“保護傘公司”的生物制藥廠。使人變成喪尸的生物病毒,正是由于研究所病毒外泄導致的。
而《哭悲》呢?病毒的出現,完全是沒來由的。不是因為外星人,不是因為科學怪人,更不是因為“巫術”與“詛咒”。這種病毒,更像西方故事中的“滅世說”: 先虛設一個大家都嗝屁的結果,再去找一個勉強合轍的理由。
影片另辟蹊徑之處,是感染病毒后會保持神智的設定。
“保護環境,人人有責”
弗洛伊德說,人類的精神分為三個層次,本我、自我和超我。超我是圣人,完全依據道德律行事。自我就是日常中蕓蕓眾生表現出來的樣子。至于本我,則受肉欲所支配。它只想得到最為原始的、本能沖動的滿足。
艾爾文病毒,就是一種無限放大人類本我的病毒。染上病毒后,能吃能喝,能言能語,能使用各種武器,甚至身手更敏捷、思維更迅捷。他們會不由自主地將身邊的一切都破壞掉,把親朋好友虐殺、吞食。并將這一舉動稱之為“愛”。
《哭悲》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地方,莫過于地鐵大爺砍翻一路的“狂飆突擊”。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退休猥瑣老頭,感染病毒之后不僅武斗保安,勇劈警察,殺得整個地鐵雞犬不寧,還掌握了GPS定位系統,連女主逃亡方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般勇猛程度,大概也只有《西游·降魔篇》里從南天門砍到蓬萊東路的孫大圣能與之相提并論了。可能嗎?可信嗎?可行嗎?
至于俊喆對凱婷的“臨終告白”,更完全像是導演的一種惡趣味。明明前腳還是互道再會的戀人,結果后腳就成了喜歡你就要把你毀滅掉的惡魔。
以往的電影中,創作者輸出的是“真正的愛可以超越一切”。比如泰國電影中《鬼夫》中,去世的妻子因為太過懷念丈夫,選擇留在他的身邊。而到《哭悲》里,一切都走向了理智的反面。《釜山行》中士兵放下了槍,孕婦與小女孩迎來了新生;而本片原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的凱婷,卻遭到了無情的射擊。
導演賈宥廷在采訪中提到,他想拍的是一部能展現人性中悲傷悲哀、人性中最惡一面的低成本邪典電影。“《哭悲》的內核是孤單。世界上有很多人無法與人溝通,他們對人生整體產生沮喪…病毒令這情緒得以釋放,讓內心的憤怒和不滿,讓人性惡以某種形式被激發出來,讓他們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和目標所在。”
客觀地說,導演的想法可以理解。被壓抑者一旦有了釋放機會,的確會出現一些超越常規的舉動。如果這一想法真的能落地的話,《哭悲》或許能成為一部不錯的Cult片。但“純粹的惡”不等同于純粹的暴力,也不等于純粹的惡心。
昆汀的電影被人稱之為暴力美學。何為暴力美學?美是基底,暴力只是手段。羅德里格茲拍了頗多Cult片,但他起碼把戲劇邏輯兜圓了。可《哭悲》沒有。
一部恐怖片,連基本的故事線索都舍棄,只想用大量廉價的血漿,有違人倫的舉動來制造恐怖氣氛,簡直比在朋友圈發“鬼臉視頻”的家伙更惡趣味。
好的恐怖電影應當是什么模樣的?尚在臺灣地區上映中的《咒》或許能提供一個不同的范本。《哭悲》上線流媒體的當日,《咒》也在豆瓣開分8.1。是四部恐怖片中最高的一部。從預告片和影評來看,它走的大抵是《中邪》的路數。
好的恐怖片,除了要做到“嚇你一跳”,更要做到“余音裊裊”。是看過之后,夜深人靜之時回想起來,脊背發涼,瑟瑟發抖。譬如日本之《咒怨》《午夜兇鈴》,美國之《電鋸驚魂》《德州電鋸殺人狂》,香港之《山村老尸》《第一誡》。
好的恐怖片,除了要做足恐怖的面子,還要找準本土文化的里子。“里子”,是恐怖片的創意內核,也是本土文化的別樣呈現。《靈媒》的內核,就是泰國的“降頭術”。“南巫”的里子,是馬來西亞的排外情緒。《哭悲》沒有里子。
寫到這里,就不得不夸一句這兩年的國產網絡電影。
像《興安嶺獵人傳說》《黃皮子墳》《陰陽鎮怪談》在內的民俗奇幻片,將驚悚、怪誕及野趣化為一身,儼然在“無鬼無妖也無怪”的創作基調中,拍出了一部部山野怪談。假以時日,上院線也不是幻想。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文/馬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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