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地拖風萬縷絲,蔭蔭翠翠密難窺。
草鷗逐水三千頃,柳浪牽云十二時。
漾漾霞光鋪旖旎,溶溶月色抹胭脂。
五更夢醒來堤岸,早有啼鶯壓滿枝。”
(鄭云龍 飾)
情感故事。世紀交疊之際,風云變幻,傳統越劇難免面臨衰退期,手足情深的姐妹二人垂髫
( 汪飏 飾)
和銀心
(闞昕 飾)
兜兜轉轉,堅持與妥協、誤會與理解、離別與重聚,終在荏苒時光中明晰,尋到了自身的意義與歸處。
戲目起落時,天涯共邀賞
闞昕最年輕,也最晚進組,這也是她的熒幕首秀,面對與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銀心,她用心體會,最終詮釋了這個曾在庇護下長大,最終直面于世俗的角色。
扮上戲裝的汪飏英氣逼人,令人驚艷,她自己也表示垂髫這個角色深入她心,可以稱得上是“等了十年”最想要的角色。
對鏡隱難言,秋風悲畫扇
鏡子、扇子是影片中兩項重要的道具。鏡子常常出現在演員的后臺化妝間以及主人公生活的空間;扇子出現于舞臺上,以及工欲善的畫室中。
鏡子雖然出現的場景充滿了日常感,
當銀心最后一次問道工欲善“你的心里究竟有沒有過我”,畫室柱子上懸掛的鏡子中工欲善沉默不語的鏡像與現實中準備下樓離去的銀心共畫。鏡框四周的分隔隱喻著二人自始至終都充滿隔閡與疏離的關系。鏡中人無語,鏡外人淚凝,他們之間“走形式”的情感終于走向了末路。
工欲善初次在后臺與垂髫相遇,垂髫問他自己的妝畫得如何,工欲善拿起筆來想為她修飾妝容,然而二人的情愫此時已經醞釀,正面拍攝二人的側面,鏡像與現實里的他們重合,二人情投意合是真正的傾心之人。
身為畫家的工欲善專畫扇面,曾將一把桃花扇作為定情信物贈與垂髫,這把扇子的經歷也一波三折,
“借扇”、“還扇”、“送扇”、“退扇”包含了垂髫與工欲善情感從朦朧曖昧到聊表心意,再到歷經波折最終歸為恬靜。
扇,還與影片所探討的戲曲表演中的“第三性”結合,它也蘊含著欲遮還羞,模糊界限的美麗,反而透露出一種可人的靈動。
《柳浪聞鶯》采用了如今大銀幕罕見的
4:3畫幅
“老電影”的時代感
。
導演戴瑋曾表示4:3的畫幅更
有利聚焦于三位主人公的人物展現與神態表達
,雖然杭州的美景引人注目但影片的重點在于展現三位主人公之間的情感糾纏和內心變化,畫幅的選取應舍棄掉次要的,幫助觀眾看到需要看到的。
除了畫幅的精心選擇,影片的構圖、布景也是亮點之一。西湖畔的樹木、閣樓上的窗框,隱約之間劃分了人物的封閉空間——他們被限制在這環境與時代命運的條條框框之中,書畫著、傾唱著變遷之下的挽歌。
垂髫在舞臺上唱梁山伯,臺上颯爽明朗,自信瀟灑,臺下是銀心的知心大姐姐,剛柔并濟,時而犀利果敢,時而溫柔體貼,然而因為曾摔下舞臺受傷落下缺憾——她的視力受損,見不了強光。
她的主動在于道明了工欲善不心悅自己的現實,自己選擇提出并放棄這段感情,在退出杭州劇團后也選擇了自己未來的謀生道路,并與垂髫和好如初。
銀心小時,垂髫照顧她,讓害怕雷聲的她鉆進自己的被窩;長大之后,銀心體諒垂髫,幫視力不好的她看路、協調動作;當二人暫時決裂都走過不如意的生活再度重逢時,他們都更加成熟,更加珍惜彼此。
然而正如《梁祝》一般凄美,垂髫和銀心都沒有迎來屬于自己最完滿的結局:垂髫得以與知己共與善生活,卻別了最珍視的搭檔與熱愛的戲曲舞臺;銀心與于老板在一起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卻遠走他國,失去了傾訴的對象與真摯激烈的愛情......這對“梁山伯與祝英臺”亦現實上相離甚遠卻靈魂中化蝶成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