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初《獨行月球》的一次路演上,幾位主創在電影放映結束后與觀眾互動,一個小孩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夏洛為什么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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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明顯不在預演流程之內,整個影廳安靜了大概一秒鐘,笑聲爆發,聲音是整個觀影活動中最大的一次。
沈騰的確不在現場,他正在太原拍攝《滿江紅》,無暇抽身。人雖未至,“笑果”滿分,“含騰量0%”的映后交流就因為這一句無心之語多了幾分歡樂。
另一個有趣之處在于,人們喊出來的不是郝建,也不是獨孤月,而是夏洛,這是沈騰七年前的角色。
某種程度上來說,《獨行月球》可以稱得上是沈騰的獨角戲,一人一鼠在月球上的經歷,撐起了全片80%以上的劇情。想到他的大多數戲份都是對著綠布和一個扮演金剛鼠的演員在攝影棚中完成的,又會對他多一分敬意。
《獨行月球》類型元素的比例問題暫且不必多言,起碼對于沈騰而言,他證明了自己不但有駕馭喜劇的天賦,也有撐起正劇的能力。
獨孤月從一個“中間人”到獨行月球的流浪者再到拯救地球的孤膽英雄,諸多心境上的轉變,他都詮釋得不錯。
他上一個讓觀眾先笑后哭的角色,還得數《飛馳人生》中的張馳。從一個被現實錘到土里的中年失意男,到最終的縱情燃燒,令人為之觸動。
王晶曾在《圓桌派》上認為沈騰不想再演喜劇了,“你看他演《飛馳人生》,就知道他不想逗大家笑了,他想演爸爸,他想‘死’。”
這一判斷不無道理,最起碼在這些年里,沈騰擔任開心麻花電影主角的次數,要遠遠低于人們的期望值。此次出演《獨行月球》,他也是一個喜劇和正劇的中間人。
喜歡喜劇的觀眾可能不太理解,為什么喜劇人都要謀求轉型,在一個領域持續給觀眾帶來歡樂不香嗎?
對一個喜劇演員來說,最殘酷的一件事莫過于,自己的創作,明明是反復推敲、驗證的結果,但在他人看來,這些東西卻像是靈光一現,突然想出來的。
久而久之,觀眾認可他們的天賦,卻總是輕而易舉地忽視掉他們的努力和演技。
在電影市場不景氣和市場邏輯轉變的今天,沈騰幾乎是“票房號召力”本力了。
但這個門面卻在專業領域遭到了羞辱。就在上個月,沈騰在百花獎“最佳男主角”的評選中,0票出局。盡管主辦方的回應中體現了客觀因素,即便觀眾為其鳴不平,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對一個演員都不是一件小事。
人們驚訝地發現,沈騰在電影市場上翻云覆雨的這些年,拿到的有分量的獎項屈指可數,僅有兩個提名,一個是第27屆華鼎獎最佳電影男主角提名,另一個就是第36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主角提名。
喜劇演員想要獲得專業領域的認可,似乎只有正劇一途。就像《不成問題的問題》之于范偉,《我不是藥神》之于徐崢,《殺生》《斗牛》之于黃渤,《Hello,樹先生》之于王寶強。
但沈騰終究與“前輩”們不太相同,轉得沒那么徹底。
他身上攜帶的是舞臺劇演員的基因,考慮觀眾的喜好是刻在骨子里的信條,這或許造成了一種猶疑。
2014年,沈騰出演了電影《心花路放》,在影片中飾演一個油膩又摳門的酒吧老板,這個角色與他在以往作品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甚至可以算一個小反派。
但我們不難發現,這部電影之后一直到現在,沈騰很少演反派角色。
他在一次采訪中說,因為參演《心花路放》,跑了不少粉絲,有兩年以上的粉絲在微博私信中跟他抱怨,表示對這樣的形象感到失望,如果再繼續演這類角色就要脫粉了。這直接導致沈騰后來很少再接類似的角色。
再往后看,人們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夏洛特煩惱》里的夏洛,但當年他其實還有一部《一念天堂》上映,含騰量100%卻非喜劇。然而,即便是攜《夏洛特煩惱》余威而來,《一念天堂》的票房也沒有過億。
同樣是主演,演喜劇就一飛沖天,演正劇就票房慘敗,再自信的人恐怕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所以我說,沈騰的轉型之路中一直帶著一絲猶疑,他應當是在尋找一個能讓各方滿意的中間點。
這個過程雖然緩慢但沒有停滯,就像他以前會為了考慮粉絲感受而不演反派,但現在卻接連演了《超能一家人》里的反派大BOSS和《滿江紅》中的秦檜。盡管仍有喜劇元素,但畢竟是一種轉變。
沈騰應當不會甘心只做一個不被專業領域認可的喜劇人,就像他在喜劇領域也不甘心只被一個形象束縛一樣。
2015年,沈騰登上《歡樂喜劇人》的舞臺時,沒有沿用“郝建”這個國人都知道的形象,而是另起爐灶。他說,“作為一個演員,我不應該陪郝建走到老。”
這是他的野心。
【文/許心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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