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日刊| 總第3283期
貓眼和淘票票早已不是單純的購票平臺。
觀眾多是通過貓淘APP購買熱映影片《消失的她》《我愛你!》的電影票。這兩部影片的幕后,淘票票和貓眼既是《消失的她》的發行方,又是《我愛你!》的出品方。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貓淘既參與電影出品,又是宣傳發行方之一,最后又負責完成電影售票環節,實現了產業鏈閉環。
筆者翻閱了今年的貓淘電影發行成績單。貓眼累計主發行16部作品,票房成績高達63億元。淘票票主發行11部電影,累計票房36億元。兩家公司的發行業務依托平臺優勢,成為國產商業片繞不開的市場“雙寡頭”。
中小發行公司生存艱難
前面提到,貓眼發行成績斐然,半年已取得63億元的票房成績。但它發行影片的數量相對有限,這是為何?
齊先生是一家電影公司的副總經理,同時也是一位制片人。他曾與貓眼有過電影宣發合作。他表示,貓眼發行不是來者不拒,公司會對每部洽談的影片進行評估。貓眼如果判斷某部電影的票房會一路走低,票房收入不足以覆蓋宣發代理費,就不會合作。
齊先生進一步解釋,所謂宣發代理費,是指電影發行方在工作的過程中產生的有關活動、物料、人員的支出費用,同時還包括發行方的勞務費。
大多數中小影片的發行代理費在100萬元~300萬元區間, 發行代理費通常由發行公司先行墊付。電影的院線上映完成之后,片方通過票房分賬的形式支付這筆費用。
影院時常會有“一日游”“一周游”的低票房電影上映,票房500萬元以下的電影屢見不鮮。它們顯然難以進入貓眼發行的合作范疇。
齊先生認為,貓眼擁有購票平臺,這是它的明顯優勢。貓眼在發行過程中,可以通過線上推廣和線下發行打出一套組合拳。
線上,貓眼APP給予合作影片醒目的推薦位置,配合票補和促銷活動,最大限度地推動影片出票量。
線下,貓眼發行會與影院洽談排片,以及發起點映、觀影團、主創路演等活動,最大限度增加影片的曝光率。
貓眼APP擁有廣泛的用戶群體,觀眾的觀影習慣大數據是不是它的另一個優勢呢?
齊先生分析,觀眾的大數據不是貓眼獨有的,淘票票和其它咨詢公司也有,這些大數據是可以共享的。
觀眾大數據不能算是貓眼發行的獨門利器,它是移動互聯網時代之后出現的一件工具。電影公司在新片上映之前,都會通過大數據對影片的發行策略進行規劃。比如一部愛情片應該側重哪些城市,宣傳重心應該主攻哪部分人群等。
齊先生認為,貓眼和淘票票兩家公司發行業務的壯大,改變了發行領域的“生態”。若是十年前,一部商業大片上映,這期間的發行工作涉及面很廣,多家中小型發行公司可以參與聯合發行。
現在,貓淘與傳統大型發行公司中的一家或幾家合作,就能完成一部商業大片的發行工作。譬如,《滿江紅》的電影發行方僅有貓眼和中影兩家公司。 這就擠壓了其它中小型發行公司的生存空間,中小型發行公司如果只能與中低成本影片合作,墊付的發行代理費就可能回收艱難。
長此以往,市場中能存活的只有實力強勁的發行公司。譬如中影、華夏、聯瑞等電影公司。它們不僅有強大的發行團隊,還擁有電影制作業務。中影、華夏甚至有自己的院線。這類公司已經擁有一條由制作、發行、放映構成的產業鏈。所以,貓淘不會影響到它們的發展。
那么,市場中不與貓淘合作發行的電影,在票房收入上會大受影響嗎?
齊先生分析, 票房高低由影片品質決定,任何發行方式都只是助力。貓淘再強勢也只是兩家公司,它們沒有精力與每一部國產片合作。目前,貓淘的發行業務基本覆蓋了國產頭部影片,比如今年大賣的《流浪地球2》《無名》《長空之王》《人生路不熟》,發行工作都有貓淘參與。
貓淘無暇顧及的是為數眾多的中小成本電影。它們依托傳統的電影公司,仍然可以有效地完成發行工作。這類影片的票房的確是高低不齊,有些甚至明確屬于票房虧本的電影。
但是,中小成本影片并不單純依靠票房盈利。它們在制作時,或許已經依靠植入廣告和版權出售實現回本,影院上映只是為了實現電影發行的閉環操作。
商業大片必選貓淘合作,是想做到發行工作的無死角。它們也有經費支撐來做票補一類的活動。
中小成本影片不與貓淘合作,多是出于發行成本和票房產出的考量。如果逆天改命的幾率太低,就沒有必要推高發行成本。 它們不與貓淘合作,同樣可以在貓淘APP上擁有購票入口,但是不會獲得推薦位。
未來,貓淘雙寡頭的發行格局,會被改變嗎?
齊先生覺得,貓淘與傳統大發行公司并立的局面會持續下去。不過,這其中唯一的變量就是抖音。 抖音憑借短視頻平臺的推廣優勢,也開始進入到電影出品和發行領域。
今年的《超能一家人》《熱烈》《消失的她》,抖音都是聯合出品方。如果抖音持續加大電影領域的合作力度,逐漸從聯合出品上升為主出品,甚至進一步做大發行業務,它就有可能會改變貓淘的雙寡頭格局。
貓淘掌握用戶大數據的利與弊
貓眼和淘票票誕生之初,也曾經歷過購票平臺群雄并起的時代。各家平臺經過一輪又一輪的燒錢補貼大戰,最終是貓眼和淘票票屹立不倒,兩家公司隨后從售票開始向上游業務拓展。
如今,貓眼在發行領域已經沖到了領頭羊的位置,成為商業片必須考慮的合作對象。貓眼?還是淘票票?這是諸多商業片入市之前面臨的合作選擇題。
電影學者支菲娜表示,電影行業目前仍處于恢復階段,貓淘憑借平臺優勢,應該去激活行業,給行業帶來發展動力,而不是附身于行業。
電影網絡出票已經占到了總出票量的90%以上,貓淘由此掌握了特別具體的用戶畫像。 貓淘擁有用戶大數據的優勢很明顯,它可以讓貓淘將宣發的電影精準推送給觀眾,到達率高。
但是,這樣精準的宣發定位也存在弊端。它激發不了路人觀眾的沖動型消費。現在的觀眾會有針對性地選擇影院觀影,而以前的觀眾可能是在逛街時偶遇影院,想看電影就買票進去了。大數據讓觀影變成一種極端選擇性的消費行為,失去了以前的隨意性。
支菲娜的分析一針見血。用戶的觀影習慣被貓淘掌握,平臺就可以優先替用戶篩選出想看的電影。用戶每到周末想看電影之時,平臺根據他/她曾經常看的電影類型進行推薦,往往能激發起用戶的購票欲望。
筆者打開貓淘APP,首頁醒目位置皆被《八角籠中》《消失的她》《我愛你!》等熱門影片占據。這些熱門影片被推薦無可厚非,但貓淘作為平臺,還兼任出品方/發行方,頭部影片與貓淘綁定的市場環境已經形成。
支菲娜認為, 現在電影行業中的中小型規模的發行公司越來越少,頭部集聚效應過于明顯。現在的發行領域就好像一片草原生態,這片草原上只長著兩棵大樹,剩下的都是小草,沒有灌木叢。電影發行當前缺乏多元渠道,影片進入市場的渠道變得狹窄,這樣的行業生態并不健康。
貓淘依托大數據進行宣發的精準投放,電影發行呈現出單一化、批量化的快銷模式。比如,現在片方宣發電影,總是以影片感人好哭為賣點。這就顯得宣發話語體系越來越單一,讓宣發工作失去了更多可能性。
支菲娜強調,2019年巔峰時期的年度票房為641億元,相較其它行業,電影市場空間并不大。但是,電影行業具有聚光燈效應,大眾對這個行業的關注度極高。
貓淘現在的問題在于,只吃現有的蛋糕。貓淘既然已經在行業里做大做強,那就應該發揮其優勢,努力提振市場活力。
【文/崔汀】
家人們,請給影視獨舌標星號↑↑↑
點擊 “閱讀原文” 查看更多歷史消息
↓ ↓ ↓
關鍵詞: